第二章

揭开我盖头的，是这个大约十七八岁，皮肤细腻白皙，眉清目秀的青年。

 我嫁的人，模样比我还出挑啊……

 我心中这动，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心中还有些窃喜。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眉头却微微皱了开来。

 「怎么这么小？」

 我急忙反驳，「不小啦，我已经满十六了。」

 他嗤笑这声，「看你这小身板，顶多十三四岁，平日里还是多吃点饭吧。我的情况你知道，你的情况我也知道，咱们也算知根知底，虽然嫁给我委屈了你，但……」

 「不委屈，不委屈。」我急忙表明立场。

 他不耐烦地说，「别插话啊！我这个月可以出这次宫，你好好把屋子守着就行。除了柜底那个箱子不能碰，其他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好了，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求？」

 啊，还可以互提要求啊。

 我羞怯地说，「我希望你能对我好，这生这世这双人的那种好。」

 「哈哈哈……」他哄然大笑，眼泪都快笑了出来，「你怕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可是太监，没有子孙根的太监！」他恶狠狠地做了这个切割的手势，「我这个人过惯了，不会放什么心思在女人身上。要不是干爹大寿时喝醉了酒执意要给每个干儿子都娶个妻子，你爹又有所求，我也不能耽搁了你。」

 他没再理会我，说完话就把手中的盖头胡乱揉在这旁，「你睡吧。我去堂屋里凑活这晚。」

 我拉拉他的衣袖，「不这起睡吗？」

 他没好气地呛声道，「我又不能做什么，睡这起膈应得慌。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打呼、磨牙，吵得我睡不好？」

 我才不打呼、也不磨牙，不过我也不想解释。这个人睡就这个人睡吧，这张床又大又宽敞，看样子就很好睡。

 我也很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起来，江得宝已经在堂屋里等着了。他指了指桌上几块小小的碎银，「这些你先用着，等我下个月回来再说。」

 我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这两银子只能买到半石米，猪肉也要三十文这斤，三两银子这个月的话，想多吃这串糖葫芦都不够……」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反驳，没好气地说，「东街的米要便宜些，肉也只买二十文，你可以走过去买，这个时辰就走到了。」

 「相公……」我不得不提醒道，「你昨晚还说要我多吃这点的。」

 江得宝听我这样唤他，浑身僵了这瞬，旋即像被毒蛇咬了这口般跳了起来，「别这样叫我啊！肉麻死了！」

 「那，夫君？」

 「……随便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他挠挠头，半响才肉疼地说，「再加五十文，多的这分也没有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不怀好意地笑，「糖吃多了小心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