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了。</p>

    全完了。</p>

    父亲的出现，宣告了我们的失败，我浑身的血都凉了。</p>

    适才‘碰巧’消失的马夫和侍从纷纷跪地请罪。</p>

    梁二郎跳下了马车，对着父亲深施一礼，趁机提亲。</p>

    父亲看都不看他，吩咐家丁把我捆起来带回家。</p>

    我跪着哭喊。</p>

    “父亲，梁二郎色令智昏撕扯我的衣服，女儿尽力反抗并未失身，何错之有？”</p>

    “就算有错，也是他欺负了我，您为何对欺负女儿的人视而不见？”</p>

    回应我的，是父亲狠狠的一巴掌。</p>

    “丢人现眼的东西，盛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p>

    我被押回了家，父亲把我关进屋里思过。</p>

    若此事不是我设计，我只是摔了一跤，凑巧被人救了，父亲也会这样待我。</p>

    无论救我的人如何卑贱，父亲也会逼我嫁给他。</p>

    送血诏的事，若皇上不知我的功劳，想必，父亲早就把我赶出家门了。</p>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底一片悲凉。</p>

    父亲气势汹汹的质问顾小娘。</p>

    顾小娘一改往日的柔情似水，语气坚定，毫无辩驳之意。</p>

    “是，这一切是我安排的！”</p>

    “许家姐姐去了，羽儿就是我亲生的孩子。”</p>

    “那个穷举子就算当了玉帝，我也不眼红。”</p>

    “我就是要给羽儿最好的生活，羽儿是盛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不该被你这么糟蹋！”</p>

    父亲扬手摔了茶盏，质问道。</p>

    “我桩桩件件那件事不是为了她好，轮得到你给他找夫婿吗？”</p>

    顾小娘笑了，笑的满脸是泪，她声音尖利，毫不留情。</p>

    “你找的都是什么东西？世代务农的穷举子，一文不名的兵鲁子！”</p>

    “你放任大娘子害死了许家姐姐，毁了我的兰儿，还要毁了羽儿吗？”</p>

    “羽儿拼死送血诏，肩膀都被箭射穿了，许家姐姐若在天有灵该心疼成什么样子，可你呢？”</p>

    “你夺了她的从龙之功！”</p>

    “你把她踩进烂泥里！”</p>

    “你用羽儿的一生换你的清名！”</p>

    “你这种薄情寡义冷血无情的人，也配做父亲？也配活在世上？你真让我恶心！”</p>

    父亲仿佛了悟了什么，紧紧的钳住了顾小娘的肩膀。</p>

    “雪儿，若我当年，没有盛家累世的富贵，你还会给我做妾吗？”</p>

    顾小娘姣好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咬牙道。</p>

    “就算你权倾朝野，富可敌国，我也看不上你！”</p>

    父亲眼眶红了，声音都有些哽咽。</p>

    “为了兰儿的事，你恨极了我吧？”</p>

    父亲强压着情绪，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乞求。</p>

    “雪儿，你别说气话，我把你放心里三十多年，你对我，有没有一丝真情？”</p>

    顾小娘大而妩媚的眼睛里再无半分情意，只有能将他千刀万剐的冰雪。</p>

    “没有。”</p>

    “这些年与我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p>

    父亲的真心本来就不多，尽数给了顾小娘，岂料，她不屑一顾。</p>

    父亲发了疯。</p>

    风雪交加，顾小娘被扔到雪地上，六尺长的大棍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浑身鲜血，撕心裂肺的喊。</p>

    “羽儿，你要活下去！”</p>

    父亲冷眼看着顾小娘。</p>

    我跪在他脚边乞求，认错，磕头，一下下，额上血肉模糊。</p>

    可父亲只是冷漠的将我一脚踢开。</p>

    我闯了出去，拼命抢家丁手上的棍棒，被粗使婆子拉开摔在地上。</p>

    我趴在顾小娘身上挨了好几下，被打的吐了血。</p>

    父亲无动于衷的看着我，似乎在盘算，要不要连我一同打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