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不做?”他的声音也像梦语。纪良半撑起身子要去开灯,被阮雀按住手,倾身过来求吻。
“你喝酒了?”一吻结束,纪良扶着他的腰问道,心下感叹这一握的单薄。
“没喝多。”阮雀掀开他的被子,骑到他只穿了内裤的大腿上,又问道,“做不做?”
纪良没说话,手却下滑到他未着一物的屁股上,握住,怕他转头就走一样。他承认,他对许久未见的阮雀不只是担心。
一些事情也在这些天里想明白了,比如那些无用的直男的矫情和他确实为阮雀肉体所吸引。
于是阮雀就塌下腰环抱住纪良的脖子,股沟主动往他手里递。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纪良的呼吸发沉,看他,手指陷进那个弧度里,再往下,探进夜影荫蔽着的小口,是湿软的,被人操过又清理了的触感,于是他又问,“你去哪了?”
“就在主人家啊,哪也没去。”
“.......”纪良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不是和你的雇主断了吗。”
阮雀提臀深深浅浅迎合着纪良的抽插,“嗯,这次是他弟弟。”
“人挺小的,家伙够大。”笑声在黑夜里清晰可见。
纪良把话听到耳里,那话吸收不了一样杵在耳朵里,他只有感受阮雀朝自己已经矗立的几把坐下来,那里依旧狭窄,依旧炽热。
“……你这些天晚上,都是和他?”纪良挺身律动着,半眯起的眼睛里挟满性欲和迷茫。
“不止这样,”阮雀一直握着的手展开,递到纪良面前,一个木塞,直径比红酒塞要大,他喘息着,跟纪良抱怨,“他今晚……射给我,要我,塞住了明天去见他。”
看着那东西,纪良握住他腰的手一下掐紧了。
“明天早上再做一次,帮我塞满。”阮雀低语。未关的窗户,深夜里的风席卷进来,灌满一室。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纪良看着他起伏中飞扬散落的黑发,一整个黑夜就像是为它的起落指挥着,身下被深深吮咬着,往发亮的尽头吸着,纪良在一片空白中感到灵魂的抽离,一股股的被摄取。
纪良松下了掐着那一把腰的手,怕弄疼他。
其实陈时望在床上是很生涩的。表面上看冲撞着野兽一样,但手下连揉他屁股都不敢。有时阮雀骚得他招架不住,就摆出一幅恶狠狠的模样,往死里操他,可是那红透的耳根和大男孩的模样,在他眼里纸老虎无异。
阮雀偏偏喜欢招他,上了床就一幅千人骑万人干过的姿态。昨晚被抱着操的时候,挺着战栗的乳头往陈时望口里递,陈时望越是偏头不敢看,阮雀邀请的声音就越是含情,“舔舔嘛,”眯上眼,喘得断续的声音往死路上踏,“你哥哥,就最喜欢含着它操我。”
一句话迎来了半个不知倦怠的夜晚,不知其数的精液的浇灌,和一个坚果罐的木塞,双目炯炯发亮的威胁。
陈时望多久才能意识到这对阮雀构不成威胁?或许就在第二天的早上,现在。
半褪到腿弯的仆人裤,赤裸的大腿跪坐在床沿上,再往上一点,屁股从上衣里翘出来,没有内裤,木塞钳在臀沟里,穴口通红一片,撑得不见褶皱。
“请三少爷检查。”今天相见的第一面,阮雀用说早安的轻快口气。
“你!”陈时望看着那场面,在他身后吸了口气。
阮雀嘴里催着“三少爷快点检查,我还要去浇花”的时候,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扯了下来,拉去卧室的卫生间。
被按着趴在洗漱台上,感受穴里的木塞一点点抽出去,最后啵一声,合不上的穴口里乳白精液泄出来,从腿根滚烫地往下流。虽然没有昨晚陈时望灌进去的多,但应该也不成计较,至此阮雀的表情都是自得的,直到抬眼在镜子里看到身后那人的神色。
“什么是气话知不知道?”陈时望皱眉看到镜子里,“我让你塞着你就真塞啊!”
阮雀张了张嘴,“......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有些冰冷的手指按在小穴旁边,红肿阴唇牵连着翻开。陈时望撑着洗漱台俯身去看,阮雀在镜子里看不到他,这种感觉挺奇怪的,火辣辣的性穴暴露在空气里也有些局促。就在阮雀等到不想在等的时候,陈时望放下手起身了,“去浴室把里面冲干净。”说着就往外走。
阮雀也才直起身来,想着终于结束了,“好,那我洗完可以出去浇花……”
“洗完去床上趴着!”话没说完就被走出门外的陈时望吼回去。
陈时瑾是在陈时望准备回屋的时候进门的。听到仆人们的问候,陈时望在二楼走廊往下看,好多天没回主宅的陈时瑾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正被仆人侍候脱下大衣,“二哥!爸不在。”陈时望趴在栏杆上叫他。
“不是找爸,我找你的。”陈时瑾从前厅往上望,几分相像的眉眼上全然另一番气质。
“找我干什么?”陈时望一时想不到,他和两个哥哥平时的交集很少。
陈时瑾主动走上来了,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陈时望下意识转头看了看,两臂之隔的他的房间。
而与此同时,阮雀也从趴着的床上翻身坐起,愣愣听着门外刻入骨子里的熟悉的脚步声。
如果这道门倒下,阮雀会发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离自己那么近,那个和他肌肤相亲的人,那个和他喁喁情话的人,那个会笑着压他在床上吻他一声“小雀儿”的人。
而他抱自己多少次的左手上现在戴着订婚的戒指,而自己赤身裸体地在他亲弟弟的床上。
“明天我回不来了,提前送你生日礼物。”门外,陈时瑾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物盒,表示歉意的压了压眉毛。
二哥是真正陈家养出来的贵少爷,妈妈生前亲手教的礼仪和品性,永远合宜,永远游刃有余。陈时望不行,等他该学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那些礼仪老师狗屁不是,所以他也只是接过礼盒,头不抬地道声“谢了”。
“这是什么?”陈时瑾顺着看到他手里,礼盒之余还握着一盒药片一管药膏。
“有点上火,找管家要了点药。”陈时望不着痕迹的把药隐在礼盒下。
“严重的话叫李医生过来看看,”陈时瑾拍拍他的肩,调转步子,走之前嘱托道,“明天有什么需要找我助理就行,出去或者叫朋友办par,玩得尽兴。”
阮雀贴着床边,想象陈时瑾说这句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今天天冷,出门的时候会不会披上那件枪驳领的黑大衣。
门打开,阮雀眼睛从陈时望身侧往外望。
门关上,“喂。”
“嗯?”如果披了,会不会配上那套定制的相衬西服,那套西服的领带上次被自己要过来了,后来助理有没有给他补上......阮雀看着陈时望朝自己走过来。
“我不是叫你趴着吗?”陈时望把手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撒,“看什么呢?”
陈时望有点明知故问。
“看我失去的金主。”阮雀嬉皮笑脸。混不在乎的态度给自己看。
陈时望本以为那一眼望过去是念旧情,现在看着他的笑脸,和昨晚他凑过来的笑浮现重叠起来——
“舔舔嘛,你哥哥最喜欢含着操。”
呵,二哥,这就是你们那个圈子吗?你们那些贵少爷,和一勾手指就贴过来的小情儿?几年几年的厮混,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一边打发了人转头陪太太挑钻戒,另一边拿着钱潇洒拍拍屁股走人,手术台上冷光凛凛的解剖剪都没有你们能把感情和性欲拆分得干净漂亮。
更遑论——陈时望看着眼前——这个无缝衔接爬上亲弟弟床的人,佼佼者,佼佼者。陈时望连嘲讽的气力都提不起来——那是袖手旁观者的特权,陈时望冷冷地看向那盒药膏。
被打开——阮雀拿过药盒旁边的礼盒,饶有兴致地低头看。
陈时望也顺着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和阮雀抬头的眼神对上,欲言又止的眼神。
那是他两年前生日就收到过的礼物,和今天的,同一块表。
那是阮雀两年前挽着陈时瑾逛街时挑中的礼物,之后他们去吃了麦当劳的冰激凌,陈时瑾看着他傻乐着舔圆筒的脸笑,无奈地拿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当时桌上就摆着这块表的礼品袋。
陈时望面无波澜的把礼盒合上扔到一边,拿起药盒拆开,“趴过去,翘起屁股来。”
被扔走的不止——阮雀!够了!阮雀面无波澜地翻身趴起来。
“今晚留下来吗?”问出这个问题,他对自己都失望。
没想到——“三少爷给报酬吗?”自从那天同眠共枕后,陈时望再没找他写过作业,没想到“报酬”这个字眼会在现在重提。
陈时望一手指头的药膏,刚在他小穴表面涂开,正要伸进去的时候听到了,停下了,一指头把他戳死的冲动太过幼稚,他把手指收回来,“你想要什么报酬?我哥给的还不够多是吗?”后一句几字一顿,陈家人没一个好惹,高中的孩子气急了吐字都盛气凌人。
对阮雀无所谓,陪着陈时瑾长大,多大的场面都陪过了,“那也不能一劳永逸啊,就按市场价吧三少爷。”
陈家富了多少代,老钱的脾气十足,跟着久了的仆人都张口闭口不谈钱——掉价。陈三少爷长这么大百元钞都没摸过几次,现在翻箱倒柜地找钱,不像找钱,更像找气。
“按市场价是多少?”还真让他找着了,手拿着厚厚一沓钱,看着不是钱,是陈家用来垫桌子腿的。
“我这样的,五百吧。”
陈时望给气笑了,手指还黏糊着消肿的凝胶,就这么不干不净地数钱,数出薄薄的一层,剩下的丢回随便那个抽屉里,“给你一千,我不操那么便宜的货色。”说着拿崭新的红钞擦掉手上的狼藉,往阮雀身上一丢。
“自己把药涂上,晚上好不了我照样操!”陈三少爷出门撒气去了。
阮雀就那么糊着几张钞票翻身躺下,半睁半合一双倦怠的眼。
阮雀没涂那个药,陈时望晚上回房也没操他,背对着他冲着一帘月光睡,花一千块买个单人床体验。
等他睡熟了,阮雀转过去,目光描画着他的陈时瑾年少时的背身。只是月光极冷,他蜷起了陈时瑾从未蜷起过的身子。
小朋友,我只是在你身上找一个影子的可怜虫,你拉我玩什么陪伴与安抚玩偶的游戏呢?
【作家想说的话:】
海棠卡文太搞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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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朝梦中惊醒,我们就淹死
章节编号:
RQ10 一朝梦中惊醒,我们就淹死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用午餐呢,我选的那家餐厅也有冰激凌,所有口味都点给你好不好?”陈时瑾低头在阮雀耳边商量,四围的环境太喧嚣,而陈时瑾是不会高声的人,只有附耳让他听清。
阮雀在陈时瑾半真半哄的告饶中,心胀胀的,半捏住他拿着等号条的手,仰面看他,“你说了什么都给我的。”他抿嘴笑。
陈时瑾举起手里的收据,“你的生日愿望就是这个?”他把收据翻转到正面看,“冰激凌圆筒,第二个还要打半价。”
阮雀被他认真求证的态度逗得止不住笑,双眼亮亮地点头,很笃定。
陈时瑾像是心里深吸了一口气似的,“我来排,你去找座位坐。”那是一种慷慨赴义的态度,他直起身来,在拥挤嘈杂的人流中站定,生疏地把手里的排位号与叫号器上的数字对应。这是陈二公子人生第一次为吃饭排队,阮雀确信。
阮雀实在舍不得走,可麦当劳的座位在中午紧缺,好容易有一个空桌,他过去占好,手里的礼物袋放在桌上。
等陈时瑾朝他走来,俯身递给他两个圆筒的时候,阮雀像被求婚一样感到满足。陈时瑾或许也会陪其他情人过生日,但他只为自己去挤了很久的长队买过甜筒,只要这么一点的不同就够了。
阮雀接过来一支,陈时瑾就拿着另一支在他面前坐下,没感受到身侧来往人流对他的注视与低语一样,看他吃甜筒。陈时瑾这天没去公司,穿着深蓝的羊绒毛衣,甚至是半旧的,阮雀看不出品牌,但从那旧中看出闲适和矜贵来,这是陈家世代积下的底气,对衣服的鉴赏从不靠牌子,靠骨子里流传的品味。
“平时也没见你爱吃这些东西。”陈时瑾看着阮雀傻笑的一张脸,甜筒顶被舔得圆圆的。
阮雀还是傻笑,没有解释这是他庆祝生日的方式。他爸活着的时候每次会在生日那天给他买一个甜筒,原因无他,只是每到生日他都会闹着要礼物,而从陈宅走回他们的出租屋路上只有这么一家麦当劳卖甜品,里面又只有甜筒最便宜。这可能是爸爸于他唯一值得回想的记忆,所以阮雀把这个习惯延续了下来,而当时即使第二个半价爸爸也只买一个给他,导致长大以后他即使吃不下,也要把眼馋了整个童年的第二支甜筒半款拿下。
“答应我只吃一个,午饭我让餐厅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陈时瑾是不会吃第二支冰激凌的,他那平常在几千万合同上签字的手指光是捏着那支圆筒,阮雀就觉得违和,违和又心动。
“什么我爱吃的呀?”阮雀笑眯眯地问。
“法餐,上次和黄寒吃你点的那几道,我都列给他们了,这个餐厅是我爸单独开给我妈的,厨师的手艺在别处吃不到。”
“老爷对夫人真好,”阮雀其实是嗜欲很低的人,饭菜在他吃来都差不多,上次和黄总吃饭陈时瑾让他选,他不过是按着陈时瑾的喜好点的,陈时瑾一向会留心身旁人的好恶,这他知道,倒是老爷,想不出他也会浪漫——陈时瑾的一句“别处吃不到”,久处陈宅的阮雀自然明白,是指把做法餐最好的厨师请来,养着专供他们一家,“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夫人去世的时候阮雀还不懂事,他看着眼前陪他吃甜筒的陈时瑾,脱口问出了这么傻气的问题。
陈时瑾的表情也让阮雀意识到了这一点,“谈不上爱,他们很合适。”
阮雀在思索“合适”这个词,而陈时瑾知道他一定想不明白,解释道,“那个时候全球经济在经历一阵低谷期,我爸妈是在那时订婚的,订婚前我妈在英国生活,他们不怎么认识。”而订婚后,全球的金融行业进行了一场大洗牌,陈氏和洪氏的结合让他们不但没有被经济下行挤垮,反而顺时吞并了很多独木难支的企业,单是陈氏,十年间资产就上翻了五成。陈时瑾略去了这段他最着迷也至今闻名的全球商战,他了解阮雀不会感兴趣。
确实,阮雀此时正想着——以他对那个阶层的认识,少爷小姐们在订婚前的情事往往是一盏长明灯,而突然的订婚则意味着......
“怎么了?”陈时瑾看着阮雀垂下眼睛舔舐甜筒的沉默,像是不明白他的失神,又似乎是明白。
“......老爷和夫人,当时就没有各自相爱的人吗?”阮雀低声问。
没有等到陈时瑾的声音,阮雀把目光从甜筒移到他脸上,陈时瑾那双眼睛望着他,是不知拿他这副傻样怎么办好的苦笑,是欲言又止,“二少爷。”阮雀叫他,想要他回答。
“小雀儿,”陈时瑾终于开口了,在他问出“怎么了”的时候,就是为着这番话的,“人生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爱只是很多非必选项里的一个。我爸妈不是因为相爱结婚,但是他们达成了事业和生活上的和谐,这已经优于太多家庭了。”
阮雀空白着表情点头,他不愿多想,于是转念去想他父母,他们倒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可是后来一个吸毒欠债逃跑,另一个负债自杀......老爷和夫人确实是难得的完美的结合。
陈时瑾不只是单纯追忆父母陈年往事的,他还有一段话没说,但他想,到这儿就够了,干什么呢?今天是他生日。服务员走过,陈时瑾把已经开始融化的圆筒递给他。
嘴角被触碰到,阮雀从神游中出来,看着陈时瑾拿一张纸巾,倾身为他擦拭嘴边融化的奶油,挂着无可奈何地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指望你好好吃东西。”
阮雀什么都忘了,眼里心里都是陈时瑾对他的笑。
“这样,会不会被拍到啊?”直到陈时瑾为他擦完了,才后知后觉问道,豪门秘事一直是媒体挖掘的重点,陈时瑾太显眼,又是这样的公共场合。
“拍了就拍了,我看他们敢发吗?”陈时瑾低头,把刚才拿着甜筒时滴到手背的冰激凌液慢条斯理地擦下去。
阮雀也没想到担忧会成真。
出了麦当劳,陈时瑾带他沿着人来人往的步行道向十字路口走,这是帝都最繁华的商圈之一,他让司机把车转到相对安静的支路停下等。
“一会儿吃完饭二少爷去哪?”在这么繁华的街道,阮雀不敢和陈时瑾贴得亲密,隔开了距离走着。陈时瑾给他要了半天假带他出来,等吃完饭他要回陈宅了。
“送你回去,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
“二少爷回去做什么?”阮雀问道。陈时瑾这两年在外安了自己的私居,只有周末会回陈宅。
“把礼物提前给时望,明天可能回不去。”陈时瑾说道。
“为什么呢,最近不是没那么忙了吗?”在陈时瑾面前,阮雀总是控制不好分寸,唧唧喳喳的麻雀。
陈时瑾转头看他一眼,那么轻描淡写又让人情陷的眼神,学他的口气说话,“今天推了公司那么多事情,明天不用补回来的吗?”
阮雀的心让那一眼望得没力气跳动,手狠狠攥住礼品袋的带子,越攥越紧。
他还以为陈时瑾是为了给三少爷选礼物,才顺便带他出来过生日的,没想到......阮雀的心又扑通扑通撞起来,补回刚才窒息的停滞似的。阮雀偏头看对街,把面背着陈时瑾,他知道自己面红耳赤。
陈时瑾对阮雀这顾三不顾四的毛病头疼,怕他又像之前多少次一样不看路平地摔出个好歹,伸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拉,“看路。”
就在被拉过去的那一瞬,阮雀的眼睛触碰到了对街人潮汹涌中的一道闪光。
陈时瑾的手松下来,可闪光还在继续。
阮雀狐疑,慢下脚步,直到停下,那闪光依旧直直闪到他眼里,阮雀终于看清,一个摄像机,追着自己的脸,甚至一同停下来。
那是下意识的震惧,头皮被提起的发麻,他从没遇到过真正的狗仔,像眼睛凝视着的烁烁镜头。
“阮雀。”
那声音让阮雀本能转头。陈时瑾在他不远的前面停下,回转身等他过来,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陈时瑾的眼神是等他过来的平静,但阮雀就是知道,他也看到那个镜头了,在转身的时候。
镜头一定在疯狂地闪,但阮雀的视线满满都被陈时瑾摄住。
阮雀要哭了,他知道自己的没出息,他知道陈家的势力能控制媒体,可是那么逼人的闪光下,陈时瑾向他伸出一只手。
阮雀思绪混沌,所有的理智都用来控制泪腺,他知道自己的没出息......
但怎么办啊。阮雀朝陈时瑾过去,不知道在走还是在跑。
短短一段路,好像在脚下无限蔓延,陈时瑾逆着人流站定,伸出一只手等他。
怎么办啊,我知道我过分痴迷是你的负担,可我怎么忍得住。
我多想定格在这一刻,可我怎么能让你多等一秒。
怎么办啊——
阮雀睁开眼,面上一片湿凉。
最近他总是会做梦,有时光怪陆离,有时与记忆分毫不差,里面总有一个人。现在提及他的名字心里都会作痛。
所以他这些天总是接受或是提出在三少爷房里留宿,他不顾影响不顾后果了,只要让他醒来能看到那么一个身影。
阮雀往身旁看去,床单凌乱,一片空荡荡。
【作家想说的话:】
题目借鉴了艾略特的“”一旦人的声音惊醒我们,我们就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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