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p>陈芊芊嫁我为妻，只为报复她的白月光。</p>
爱她五年，三年婚姻，她曾流过两个孩子。</p>
在他诊断出癌症的那天，她果断和我离婚，只为能名正言顺的陪着他。</p>
我苦笑：“陈芊芊，这一次你可别回头。”</p>
就算你回头，也没有人等你了。</p>
因为我也要死了。</p>
......</p>
“肖先生，您已经癌症晚期，如果不住院治疗只怕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女医生紧皱眉头，试图说服我住院治疗。</p>
我摇摇头，笑道：“过两天吧。”</p>
明天是我和陈芊芊的结婚纪念日。</p>
我想好好陪她。</p>
从医院出来，我打电话给陈芊芊。</p>
刚想了一声，电话就被挂了。</p>
陈芊芊喜欢出去玩，不接电话是常态。</p>
换作平时，她不接电话，我就识趣的不打了。</p>
大概是人生病时总是格外脆弱些，我接着给她打了两个电话。</p>
不知为何，我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p>
接连被挂了两个电话，我不死心。</p>
咬咬牙，着了魔一样，重复给她拨去电话。</p>
直到第七次，陈芊芊终于接了。</p>
或许是我反复给她打电话，让她察觉到了异样。</p>
她声音有些紧张，问：“喂，出什么事了？”</p>
话到嘴边，我决定暂时不告诉她我生病的事。</p>
只是轻声的问：“明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想去哪过？有没有想吃的餐厅......”</p>
陈芊芊松了一口气，没等我说完话就打断了我。</p>
“就那么点小事一直给我打电话？”</p>
“肖恒，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过纪念日。”</p>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p>
连句再见也没舍得跟我说。</p>
我失落的看着手机，心里空的厉害。</p>
我想起很久以前，她和杨诚在一起的时候，她问我：“肖恒，我和杨诚毕业典礼上，我该送他些什么？”</p>
她脸上尽是期待和喜悦。</p>
眼睛扑闪扑闪，像繁星一样明亮。</p>
可到了我这成了不喜欢过纪念日。</p>
陈芊芊，你到底是不喜欢过纪念日，还是不喜欢和我过？</p>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p>
庸人自扰。</p>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p>
受情绪波动，我的胃又开始抽痛了。</p>
我赶紧从口袋拿出止痛药，一口气咽了下去。</p>
同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p>
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满足了。</p>
胃稍微缓和一些，我重新给陈芊芊发了一条短信。</p>
【芊芊，我想跟你过纪念日，你就当陪陪我吧。】</p>
【今晚别玩太晚，我在家等你。】</p>
陈芊芊没有回我，我苦苦的等着。</p>
往上滑，我和她的聊天框，只有我自己的一版绿色。</p>
我像一个舔狗，卑微又可怜。</p>
她朋友圈的照片我每天都会看很多遍。</p>
里面几乎都是她和杨诚的合照。</p>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视而不见。</p>
哪怕头顶绿油油，我也还是爱她。</p>
陈芊芊，承载了我整个青春，我最火热的爱。</p>
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寂静又孤独。</p>
我没有再给她打电话，只是在我们住了三年的家里，固执的等她。</p>
哪怕现在公司叫我去签百万大单，我也不在意。</p>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陈芊芊在我心中更重要。</p>
陈芊芊一夜未回。</p>
胃药的副作用，让我半梦半醒的睡去。</p>
“肖恒，醒醒。”</p>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好对上陈芊芊有些冷淡的眉眼。</p>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睡沙发了？”</p>
我下意识的道歉：“芊芊，对不起，我睡着了，今天有点累了。”</p>
不管陈芊芊回家多晚，我都会等她。</p>
万家灯火，总有一盏灯是我为她而留的。</p>
陈芊芊并不领情，冷漠道：“我说过了，不用等我。”</p>
我笑了笑，想将她抱紧怀里。</p>
“我自愿的。”</p>
感受到我的动作，她身体有些僵硬。</p>
没有推开我，却也没有迎合我。</p>
她不喜欢和我亲近，哪怕我们是合法夫妻。</p>
她深呼吸一口气，“肖恒，我们离婚吧。”</p>
“芊芊，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是我的。”</p>
“你和杨诚的事情，我可以忍受，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只要你别离开我。”</p>
我紧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挣扎，我都不愿放手。</p>
她狠狠的在我肩膀咬了一口。</p>
咬出血，痛极了。</p>
但我依旧不松手。</p>
我不敢放开她，我怕我一松手，就失去她了。</p>
胃癌晚期，我没多少日子了。</p>
我只想在陈芊芊身边。</p>
“肖恒，我怀孕了。你要是同意，我就把他生下来。”</p>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p>
陈芊芊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p>
她看我的眼神，冰冷淡漠，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爱。</p>
我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想要找到一点安慰。</p>
结束后，她没有任何娇羞，也没有一点心动。</p>
只是很平静的和我谈判：</p>
“杨诚查出白血病，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想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p>
“名正言顺，以妻子的身份。”</p>
“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会继续把孩子打掉。”</p>
“我恨你一辈子！”</p>
陈芊芊嫁给我这些年，不管她和杨诚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跟我离婚。</p>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p>
杨诚要死了。</p>
他活着的时候，就是陈芊芊的白月光。</p>
他死了，只怕也会永远在她心里。</p>
我这一辈子，注定是比不过他的。</p>
因为，我也快死了。</p>
我是有私心的。</p>
我想要把陈芊芊留下来。</p>
可理智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和陈芊芊最后一个孩子了。</p>
要是我不答应，我和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p>
陈芊芊的果决，我是见识过的。</p>
结婚三年，我们有过两个孩子。</p>
但是都被她打掉了。</p>
我不甘心，我想和她有个家，有个孩子。</p>
“芊芊，如果我也快死了，你会陪我吗？”</p>
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试探她。</p>
我多希望她说会，或者有几秒钟的犹豫也行。</p>
但她没有。</p>
她一脸不屑，讥笑：“肖恒，你又玩什么把戏？”</p>
“我太了解你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的。”</p>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痛我心脏。</p>
揪心般的痛，夹杂着几分无奈和心酸。</p>
我确实装病骗过她，头疼、胃疼、腿断了、出车祸了等等。</p>
我只是想要引起她的关注，让她把心分一点给我。</p>
后来她不再相信我，对我很冷漠。</p>
两个月前，我骗她说我脑震荡了，她照顾了我一段时日。</p>
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相处愉快的时间。</p>
我跟她说，我想要一个孩子。</p>
碍着我生病了，她一心软，答应了。</p>
不过我没有等到她怀孕的消息，倒是等到了被拆除的时刻。</p>
她生了很大的气，我到处找不到她。</p>
不过就在一个月前，她突然出来了。</p>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p>
他说她想跟我好好过日子。</p>
我信了她的话，以为我们的关系终于好起来了。</p>
可就在昨天我打电话给她，问结婚纪念日去哪庆祝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不喜欢过纪念日。</p>
我等了她一夜，她在陪别的男人，我没办法生气。</p>
那个男人，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白月光。</p>
“芊芊，等我们过完结婚纪念日再说，好吗？”我目光灼灼，带有一丝乞求的看着她。</p>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p>
但终于吐出一个“好”。</p>
后面的话，咽了回去。</p>
我抱着她回去卧室，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p>
“忙了一夜累了吧，我陪你睡会。”</p>
我不贪心，我只需要陈芊芊偶尔回应我。</p>
给我一点点甜，我就能爱她一生一世。</p>
三周年纪念日这天，我起了一个大早。</p>
趁着她还没睡醒，我想亲手给她做早餐。</p>
刚做到一半，陈芊芊就醒了。</p>
她神情依旧淡淡的，穿着宽松的睡裙，依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做饭。</p>
感受到她的目光，我手头更有劲了，我的心滚烫火热。</p>
我总是如此，在细节里找陈芊芊爱我的证据。</p>
比如，昨天我说不聊杨诚，她答应了。</p>
比如，现在她正在厨房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我忙碌。</p>
我心情很好，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p>
她接过去，仰着头喝掉。</p>
如此乖巧可爱的样子，着实不多见。</p>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p>
这个举动让陈芊芊和我都愣了一下。</p>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亲昵了。</p>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掉了。</p>
我有些无奈，继续干活。</p>
是我越界了。</p>
我可以抱她、吻她、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却不能抚摸她的头。</p>
这是杨诚的专属亲密动作。</p>
我不能亵渎。</p>
这会让她想起，我是如何把她从杨诚手里抢过来的。</p>
吃完早餐，陈芊芊依旧没给我好脸。</p>
不过好在，我很会哄她开心。</p>
我拿出一条金项链，递到她面前。</p>
“芊芊，上次你说喜欢这个竹叶款式，我给你买来了。”</p>
“三周年快乐。”</p>
陈芊芊眼前一亮，藏不住的喜悦。</p>
她把秀发撩了起来：“给我带上！”</p>
我笑了笑：“好。”</p>
气氛还算融洽。</p>
我低头给她戴项链，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p>
我忍住疼，给她扣项链。</p>
或许是我动作慢了，让陈芊芊感到有些古怪。</p>
她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了？”</p>
“没事，有些吃撑了。”我勉强的笑了笑，强撑着胃疼。</p>
我装作若无其事，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真好看，很配你。”</p>
“晚上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法国餐厅吧。”</p>
陈芊芊眼底有一些犹豫，沉默了好一会。</p>
见状，我赶紧开口：“你要是不想吃那家，我带你去吃牛排也行。”</p>
“肖恒，做人不能要得太多。”陈芊芊恢复了冷淡，“我陪你吃了早餐，就算陪你过了周年庆。”</p>
“我压根不想去吃晚饭，或许说我压根不想跟你一起吃晚饭。”</p>
“昨天你说过完纪念日再聊，现在我们应该算过完了。”</p>
“你知道的，我心里都是杨诚。”</p>
“我保证只要跟他结婚，完成了他的心愿，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不会背叛你。”</p>
“我只想让他不留遗憾的离开，陪他最后一程。”</p>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她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呢。”</p>
一股无力感席卷我的全身。</p>
胃部的疼痛，都不如此刻我心里的痛。</p>
我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好，我答应你，离婚。”</p>
“但是我们的孩子，你要好好保护她。”</p>
陈芊芊，我也快要死了。</p>
这个孩子，就当是我生命的延续吧。</p>
我走了，起码我爸妈还能抱到孙子。</p>
减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p>
我和陈芊芊谈妥了，她答应我会保护孩子。</p>
财产方面，陈芊芊没有过多的要求。</p>
但我还是执意的把我的财产划了一半给她。</p>
要是我死在杨诚前面，我和她也不会再复婚了。</p>
要是杨诚比我先死，陈芊芊那么爱他，她不一定会回头找我。</p>
这笔钱，就当作是给她的生活保障。</p>
毕竟，三年前是我对不住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