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警察把我带走的时候，我正因为赶了一晚上的论文，蓬头垢面、眼底发青，像极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听说盖着陈倩倩尸体的卫生纸上检测出我的指纹时，我脑袋都是懵的。

 「会不会搞错了？会不会是凶手偷了我的卫生纸？」

 警察说卫生纸上只检测出我一个人的指纹。

 「据我们调查，你和陈倩倩有过过节？」警察犀利的目光盯着我。

 我咽了口口水：「也算不上过节吧，不过是我保研的名额被她抢了。」

 「保研名额被抢，可不是小事啊。」

 「那能怎么办？」我苦笑，「陈倩倩的爸爸可是我们学校教授，我根本抢不过她。」

 「哪怕我年年奖学金，哪怕我再优秀，都抵不过一个教授爸爸管用。」

 警察：「所以你气不过，杀了陈倩倩。」

 我急道：「我没有杀她！我犯不着为了一个名额杀她！不过是研究生，以我的成绩努努力就能考上，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赔上我自己啊！」

 「那你如何解释，出现在陈倩倩脸上的卫生纸，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警察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陈倩倩的脸部特写。

 她头底下是一片骇人的鲜红，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盖在她脸上的一张洁白的两节卫生纸。

 等下！

 两节？！

 「你想起什么了？」看到我神情出现波动，警察追问。

 我：「陈倩倩死的那天下午，我记得我上厕所时给人递过一次卫生纸。而且因为我也需要，所以只给她撕了两节。」

 我倒吸一口凉气：「跟我借纸的难道是陈倩倩？她那时候还活着？！」

 不对啊，她借了纸不用，还留着给凶手？

 警察和他旁边一人对视，问我：「你还记得时间吗？」

 我努力回想，有些不确定：「应该是三点以后了吧？」

 警察很快调来监控，发现我确实在3点15分左右时去了厕所，20分钟后才出来。

 「怎么待了这么长时间？」

 我尴尬地挠头：「有点......便秘。」

 很不幸，陈倩倩遇害时间正好在下午3到5点之间，虽然卫生纸上的指纹很难为我定罪，但我还是被列入嫌疑人中。

 警察让我待在学校里不要外出，以便随时接受传唤。

 送我离开前，警察忽然问我：

 「你说有人向你借卫生纸，那个声音是男是女。」

 我刚要说女，可我忽然想起来，那有气无力、哼哼唧唧的声音根本不像陈倩倩，听起来倒更像是有人捏着鼻子故意混淆！

 一股寒意从后脚跟窜到头顶，我打了个寒颤，忽然有个猜测。

 跟我借纸的，是凶手。

 我曾差点目睹了案发的第一现场，而我听到的，是凶手的声音。

 换句话说，我可能会认出凶手，只要我再次听到凶手的声音。

 所以，凶手极有可能盯上我，杀人灭口，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