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跟着小兵赶过去时，顾宸正举着长枪，朝着黑霄狠狠刺下。

 我疯了似的扑过去，被顾宸一枪刺穿了肩膀。

 大片大片的血花在我肩膀处盛开。

 顾宸一惊，猛的拔出长枪。

 鲜血喷溅而出。

 我顾不得刺骨的疼痛，颤抖着手想要给黑霄上药。

 可它已经被棍棒打得奄奄一息，全身上下都渗出了血，

 甚至一些地方连白骨和内脏都能看见。

 血液将草地浸成了一片鲜红。

 它湿润的眼睛看着我，竟然慢慢流出了泪。

 可能它也不明白，为什么养了它三年的主人，会对它这般残忍。

 我知道，我救不回它了。

 我抱着它的头，眼睁睁看着他在我怀里死去，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山谷之中回荡着我凄惨的哭声。

 连周围的士兵都面露不忍，可顾宸却没有丝毫动容：

 “这畜生不识好歹，将阿苑摔下去害她伤了腿，我今日打死它，也是除掉一个祸害！”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三年前，黑霄出生，是我和顾宸大半夜的跑到马栏给抱出来的。

 从那以后，我和顾宸成了黑霄唯一的主人。

 甚至顾宸对它的上心程度，与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因他说过，他要将黑霄训练成专属我一人的烈马。

 这样，他不在的时候，黑霄能代替他保护好我。

 他也清楚的知道，除了他和我，没有人能碰黑霄。

 这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

 可现在，他却因为这个杀了它。

 顾宸看着我的模样，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声音微缓：

 “别哭了，不过一头不懂事的畜生，过几天我再送你一匹马便是。”

 我怔怔抬头，看着他：

 “可你知不知道，当初是黑霄把我带到了战场，若没有他闻到你的气味，我可能根本找不到你……”

 当初我去救顾宸时，只有黑霄愿意跟我一起。

 它带着我翻山越岭来到战场，也是它驮着失去意识的顾宸回到了营地。

 比起许苑和我，它更像是顾宸的救命恩人。

 “够了！”

 我的话被猛的打断，顾宸冰冷道：

 “又开始撒谎了！你觉得我会信这些无稽之谈吗？”

 是了，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

 他身旁的许苑本有些心虚的表情也随着顾宸的态度而慢慢怠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