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掰苞米，他帮我装袋。

 我骑三蹦子摆摊，他帮我收钱盯着城管。

 贺野长得帅，脾气好，嘴巴甜，掰苞米都很快乐，天天笑得像一只大傻狗。

 「你不直播了吗？」我坐在地头啃了一口月饼，他顺手把南果梨送到我的嘴边。

 贺野虽说不是什么大主播，但是也有不少粉丝，带货能力还是很强的。

 现在天天泡在我这，他不直播那我的苞米怎么卖？

 「我晚上直播啊！你多久没看我直播了？」

 贺野有些审视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虚。

 自从面基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他直播。

 我想起前两天他说有公司想和他签约，立马转移了话题。

 他停下掰苞米的动作，看着我，眨眨眼：「我昨天就和你说了，那家公司不合适。」

 「陆可可，你根本就没关心过我，对不对？」

 贺野此刻神色委屈，再也没有方才那副快乐小狗的模样，好像我是负心的渣男，他是深闺怨妇。

 「昨天我就和你说了，那家公司和我的理念不符，我决定自己干。」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自己干好啊，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好好干，下一个千万主播就是你！」

 我这人不光是个大色迷，还看不得帅哥落泪。

 我的手在他的头发上肆虐，他并没有躲开，低头红着耳朵任由我摆弄，甚至把头伸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有些暧昧的时刻，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洛时。

 我一直很喜欢摸洛时的头发，乌黑顺滑，手感很好。

 但他很抗拒我的触碰，从来不让我摸他。

 他觉得我的手不干净，会弄脏他的头发。

 贺野清了清嗓子：「可可，你如果喜欢摸的话，就多摸一会儿吧！」

 嘶，这小子，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我老爹知道我把我奶家那将近百亩地的苞米都卖了，夸我有经商头脑。

 「正好隔壁家胖小现在自己创业呢，不然你去跟他一起干吧！我都跟他爸说好了。」

 我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吃着雪糕，翻了个白眼。

 又是那个胖小，都成季节性角色了，一到秋冬就出没在我爸的嘴里。

 「我在和朋友一起创业，就让那胖小自己好好干吧！」

 秋收之后，贺野的流量越来越好，索性叫上我一起做直播电商，卖助农产品。

 他负责出卖色相，我给他当助理，还负责对接商务。

 再见到洛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贺野正穿着一身大花袄帮我调试设备。

 洛时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我正吩咐贺野给我拿瓶水，洛时直接把水塞到了我手里。

 「喝我的。」洛时仔细地拧开瓶盖，眼中闪着细碎的光。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洛时，也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跑到这来发疯。

 眼看着要到了开播时间，我没心思跟他纠缠这些问题，把水塞回他手里。

 「贺野，给我拿瓶水。」

 洛时眼神黯淡：「我的水，和他的水，有什么不一样？」

 我灌了一大口，毫无形象地擦掉嘴角的水渍：「他的更好喝。」

 随后我侧头看见贺野又笑得像个大傻狗。

 洛时皱起了眉。

 我知道他是对我的举动不满意。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在扮演一个淑女，要举止端庄，要优雅得体。

 洛时总会因为我的一些粗鲁举动说我：「陆可可，这个动作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什么是台面呢？他都跟我一起吃拼好饭了，还需要什么台面可以上？

 人得活下去才能穷讲究，可是这个道理洛时不会懂。

 眼看要到开播时间，我没有心情跟他玩这种回忆游戏。

 我皱眉：「你有事？」

 「我给你找好了工作，比你在这抛头露面搞直播体面多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做的事情在洛时的眼里都是不够体面的。

 上学的时候我在便利店兼职，用打工的钱给他买了生日礼物，被他转送给了别人。

 他明面上没说，但表情已经暴露了，他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