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意婉有一瞬间的错愕，看着他的神色渐渐复杂。</p>从前她为了自己和岁岁，一直坚持要领证。</p>
可每次一到他们领证的日子，顾元霆总能因为各种事情要延期。</p>
不是临时有任务，就是夏吟秋又有事情需要他去帮忙。</p>
上一次领证，她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天，晚上回去才得知顾元霆送夏吟秋去卫生院了。</p>
一次次的失望，让她对这件事早就没有期待了。</p>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现在领证，只会给她增添不必要的牵绊。</p>
门外这时传来细微的动静，将苏意婉的思绪拉了回来。</p>
她隐隐看到门缝里有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顿了一瞬，才收回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p>
“最近训练基地的事情比较忙，改天吧。”</p>
顾元霆有些诧异她的回答，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片刻后他才点了点头。</p>
“那就改天吧，最近你也累了，早点休息。”</p>
苏意婉闷闷的应了一声，拿着衣服出去洗澡了。</p>
他们之间，不会有领证的那天了。</p>
又一夜过去，离开倒计时第三天。</p>
苏意婉中午去学校接了岁岁，说：“我和你爸爸下午都要忙，你去你的夏阿妈那里吧。”。</p>
岁岁眼珠一转，连忙说：“不要，我想回家看故事书！”</p>
苏意婉没想到他会拒绝去夏吟秋那里，眼里满是诧异。</p>
但想到岁岁一向像个小大人一样，自理能力很强，以前也自己在家待过。</p>
于是她也没多想，点头同意了。</p>
将岁岁送回家后，苏意婉就去了训犬基地，带着当当训练。</p>
“当当，跳！”</p>
随着苏意婉的指令，当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跨越了一个又一个障碍物。</p>
他们奔跑在草坪上，是彼此之间最信任的伙伴。</p>
一轮训练结束，苏意婉带着当当休息，看着它的眼底满是骄傲。</p>
“当当，你太棒了，又比上次快了三秒！”</p>
当当高兴的抖了抖毛，围着她转圈。</p>
她摸了摸当当的脑袋，目光柔软的看着它轻声开口。</p>
“当当，三天后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一起去西北，好不好？”</p>
当当蹭了蹭她的掌心，眼底满是信任和依赖，就像是在回应她的话。</p>
这时一名小战士匆匆跑了过来。</p>
“苏同志！卫生院派人捎信过来，说你儿子从木梯上摔下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p>
苏意婉心头猛地一坠，巨大的恐慌顷刻将她淹没。</p>
她心底满是焦急，把当当送回了犬舍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卫生院。</p>
她赶到病房时，就看见顾元霆和夏吟秋守在病床边。</p>
她顾不得其他，焦急的上前，满眼心疼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岁岁。</p>
“岁岁，摔哪里了？给阿妈看看……”</p>
岁岁却把脑袋扭到一边，抱着夏吟秋的胳膊嘟囔着。</p>
“我才不要你，只有夏阿妈是真心关心我！”</p>
夏吟秋笑了笑，得意的看了眼苏意婉。</p>
苏意婉的手顿在半空中，喉间涌上一阵苦涩：“阿妈听到消息立刻就来了……”</p>
顾元霆睨了她一眼，冷声开口。</p>
“幸好吟秋送来的及时，岁岁虽然爬的不高，但小腿还是有点轻微骨折。”</p>
说到这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责怪。</p>
“你把岁岁一个人留在家，为什么不和我说，或者找吟秋帮忙照看？”</p>
“这次是小腿受伤，下次要是脑袋呢？”</p>
苏意婉也没想到岁岁竟然会自己去爬梯子，导致摔受伤。</p>
她抿了抿唇，想要解释：“是岁岁自己想要……”</p>
顾元霆皱着眉头强压着怒气打断：“你别说了！这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别找借口！”</p>
话语瞬间被堵在喉咙，苏意婉眨了眨酸胀的眼，勉强压下心头的痛楚，没再说话。</p>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让她和顾元霆去医生那里了解情况。</p>
她只好先和顾元霆离开。</p>
走廊上，顾元霆沉默了半晌，才皱着眉头开口。</p>
“你能不能把你对当当的注意力分一半给岁岁？他还小，需要阿妈陪伴。”</p>
苏意婉心口猛地一揪，只觉得讽刺。</p>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对夏同志的好，分一半给家里？”</p>
顾元霆皱了皱眉，半晌才冷硬的说道。</p>
“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战友遗孀，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拈酸吃醋，影响风气。”</p>
苏意婉听着他的话，心就像是一点点浸入冰水里。</p>
她没再开口，顾元霆见她脸色不好，也就没继续说下去。</p>
等从医生那里拿了药，顾元霆去缴费了。</p>
苏意婉带着药先回了病房。</p>
刚走到门口，她却听到了里头传来岁岁得意的声音。</p>
“夏阿妈，我昨天听到爸爸和阿妈要领证，但别人说领了证你就当不了我亲阿妈了。”</p>
“所以我就故意摔下来，这样夏阿妈你就可以和爸爸领证，当我的亲阿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