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

 程家大宅。

 夏碗星提着一个礼盒，还未进门就迎出来一个打扮美艳的女人。

 “妈。”夏碗星低声喊。

 夏母嫌弃的看了眼她手上的礼盒：“这种日子，你来做什么？”

 夏碗星还未回答，耳边传来脚步声。

 是程津肆。

 夏母立即扯了扯夏碗星，低声道：“快叫人，别让我丢脸！”

 夏碗星浑身一僵，叫不出口。

 程津肆似笑非笑地看她。

 夏碗星嘴唇动了动，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哥哥。”

 夏母谄媚地朝程津肆笑着：“津肆，你爸说你最近拿下了不少项目，让他在老朋友面前好长脸呢。”

 程津肆没应，直接抬脚往里走。

 夏碗星低着头，只觉无地自容。

 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程父的私生子女。

 程津肆走进去时，空气一静。

 坐在沙发上的程父抬眼，问：“中秋佳节，怎么不带林蓓一起回来？”

 程津肆神色淡淡：“晚上我会去林家拜访。”

 刚踏进客厅的夏碗星脚步一顿，心里蓦然苦涩。

 吃饭时，夏母将夏碗星拉到厨房：“你在这里，等我们吃完了再出去。”

 夏碗星强忍着情绪没说话。

 程母早逝，程父没有续娶，但也没少女人。

 每逢过节，几个情妇都会带着孩子齐聚一堂。

 只有她是夏母和前夫生的拖油瓶，夏母为了讨好程父，是从不许她上桌吃饭的。

 夏母戳着夏碗星的额头：“少摆出这副死样子，要不是我，你也配在程家过中秋？”

 说完，夏母出了厨房，不一会，夏碗星就听到了她刻意的笑声。

 夏碗星靠在明净的灶台上，身上微微发冷。

 一小时后，夏碗星才被夏母叫出去。

 程津肆和程父都不在。

 夏母指了指饭桌：“那里还有些菜，饿的话自己去吃。”然后便去了客厅。

 夏碗星扫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只觉得反胃。

 这时，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夏碗星，你妈陪大程总，你陪小程总，还真是两头都不放过。”

 夏碗星看去，是程父的私生女程娇。

 夏碗星淡淡道：“与其在这里讽刺我，不如想想你自己什么身份。”

 程娇脸色立变，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夏碗星脸上！

 “我姓程，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只会巴着程津肆的吸血虫。”

 一直注意这边的人顿时一片哄笑。

 夏碗星看着从客厅探出头的夏母，却只看到满面漠然。

 她低下头，心底升起道不明的悲哀。

 没多久，程津肆下了楼。

 他看着夏碗星脸上明显的巴掌印，眼神平淡：“走吧。”

 两人上了车，夏碗星跟他一起坐在后座，低着头。

 程津肆突然开口：“等下去商场，买点送去林家的礼物。”

 夏碗星哑声开口：“我想着以防万一，已经准备好了。”

 程津肆难得怔了一下，随即眼神一冷：“停车。”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程津肆神情厌恶：“你很了解我？谁准你擅作主张的，滚下去。”

 夏碗星一愣，下意识依言照做。

 车往前开，看着后视镜里单薄的身影，程津肆只觉烦闷。

 他拨通一个电话：“今天动手那家伙，以后我不想在程家见到。”

 路边，夏碗星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她早就习惯这样阴晴不定的程津肆，却次次都觉得难受。

 她拦下一辆出租，报出地址：“去城南墓园。”

 夏碗星走到一座墓碑前，她看着前方的人影，愣在原地。

 林蓓听到声音转头，神色一瞬变冷。

 一片沉寂后。

 夏碗星有些局促的问：“今天中秋，你怎么没在家过节？”

 林蓓没理她的问题，讥讽开口：“你不是正忙着讨好程津肆么，竟然还想得起赵瑜？”

 夏碗星脸色刷的白了。

 大学时，她和林蓓曾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当年林蓓一直喜欢青梅竹马的学生会长，赵瑜。

 谁知突然有一天，学校却传起夏碗星和赵瑜有一腿的谣言。

 夏碗星解释过，可林蓓却不信。

 后来一次意外中，赵瑜为了救夏碗星，丧生在火海之中……

 这场误会，就再也没有了解释清楚的机会。

 林蓓狠声道：“好人不偿命，你说是吧？不然，当年活下来的怎么是你！”

 夏碗星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