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容莞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秦凌。</p>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秦凌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p>
听到这儿,容莞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p>
终于,到了都尉府。</p>
正厅内。</p>
秦凌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p>
瞧见容莞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p>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p>
容莞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p>
成婚三年,秦凌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p>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p>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p>
秦凌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p>
容莞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p>
她深深看了眼秦凌,收回了手。</p>
经过这一番动作,秦凌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p>
容莞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p>
秦凌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p>
容莞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p>
“不劳公主。”秦凌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p>
容莞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p>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p>
这人是梁宣,秦凌的手下,容莞曾见过几次。</p>
可现在秦凌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p>
“他……”</p>
容莞话刚出口,秦凌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p>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p>
容莞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p>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p>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秦凌消失的衣摆。</p>
无奈之下,容莞只能回府。</p>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p>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p>
容莞想到秦凌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p>
汤熬好,已经戌时。</p>
秦凌却还没回来。</p>
容莞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p>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p>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p>
容莞看着,愣了下。</p>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p>
容莞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p>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p>
容莞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p>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p>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p>
苦涩弥漫上心头,容莞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p>
“罢了,我们……回府!”</p>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p>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p>
容莞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p>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p>
若她与秦凌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