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府后，许麟年把梨花酥交给顾南意的丫鬟问春后，便拿着糖葫芦去了桑阿鱼的院子。

    见主子那匆忙的模样，问春忍不住替顾南意抱怨：“王爷现在跟桑阿鱼待得时间比跟王妃您都长，如此下去，万一……”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南意抬手打断：“回房吧。”

    她回了院子，立刻吩咐人把院内的红梅花盆搬出去。

    下人门正忙着，许麟年带着桑阿鱼来了。

    桑阿鱼披着许麟年前些日子从城外猎来的白狐做的狐裘，双眼亮晶晶的朝着顾南意跑过去：“南意姐姐！”

    看着桑阿鱼天真烂漫的模样，顾南意目光恍惚了瞬。

    如果自己不生在乱世，兴许也像她这样明媚活泼的陪在许麟年身边。

    “阿鱼说在怀桑院里闷得慌，想来找你说说话。”

    许麟年虽然对顾南意说话，可眼神没有离开桑阿鱼分毫。

    桑阿鱼看见小厮们正往外搬花，面露诧异：“这些红梅不都是麟年哥哥送给姐姐的吗？姐姐为什么让人都搬出去啊？”

    听见她的话，许麟年这才注意到门口堆砌的花盆。

    他微蹙起眉，视线终于落在顾南意身上：“怎么了？是不喜欢还是……”

    顾南意看着男人疑惑的眸子：“春天百花盛开，这红梅也不那么稀奇了。”

    说话间，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当年许麟年送她满院红梅时说过：“南意，你对我而言就是冬雪中盛开的红梅，是我坚持下去的倚仗。”

    顾南意正沉浸在回忆里时，却见许麟年又看向桑阿鱼：“看你盯的眼睛都快黏在花儿上了，你要是喜欢，我就让他们全部送你院子去。”

    桑阿鱼眼睛更亮了：“真的吗？”

    “当然。”许麟年笑的温柔。

    “谢谢麟年哥哥！”

    桑阿鱼欢呼一声，转头又看见顾南意院子门前不远处的秋千，提起裙摆就往那边去了。

    顾南意看见许麟年眼中的无奈与纵容，眼眶泛酸。

    即便已经决定放下，可亲眼看着曾经那个满心都是自己的男人心系她人，始终不能完全平静。

    “南意？”

    顾南意听见许麟年的呼唤，才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她慌的转过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低落。

    “当初你让我给阿鱼选夫婿，我这些日子在北州挑了好几个人家，过段时间我把他们叫来，让阿鱼看看。”

    许麟年迟疑了：“阿鱼年纪还小，这件事先不着急。”

    “而且她性子活泼，这么早嫁做人妇，怕是会消磨了她的灵性。”

    听了这话，顾南意含泪苦笑。

    当初自己也是桑阿鱼这个年纪嫁给的他，可她经过的是刀光剑影和马革裹尸。

    而要做好北州王府的主母，要的不是灵性，而是稳重端庄……

    这时，桑阿鱼又跑了过来，拽住许麟年的袖子：“麟年哥哥，我听说你还送过匹千里马给南意姐姐，我想去骑一骑。”

    说着，她转头看向顾南意：“南意姐姐，可以吗？”

    顾南意还没回答，许麟年就接过话：“南意向来大方，她不会介意的，走吧。”

    话落，他带着兴冲冲的桑阿鱼走了。

    顾南意僵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疼痛的心渐渐麻木。

    那匹千里马和红梅一样，都是许麟年送给她的，如今一件件都荡然无存了……

    罢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夜渐深。

    顾南意正在抄佛经，问春突然跑了进来：“王妃，我刚去厨房给您拿点心，听王爷身边的下人说王爷为了保护桑阿鱼，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现在正在医治呢！”

    ‘啪嗒’一声，顾南意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披上衣服，冒着寒气匆匆赶去许麟年院子。

    可就在顾南意准备推门时，里头传出桑阿鱼的嗔怪声。

    “麟年哥哥，我们都拜过堂了，我给你上药还有什么好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