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偌大宫殿一瞬寂静。

    齐烟久久看着云子蔺，他的神色那么平静，仿佛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她忍不住问：“皇贵妃位同副后，不可与皇后同存，陛下此举，是要至臣妾于何处？”

    云子蔺平静的开口：“皇贵妃只是一个身份，你放心，她绝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齐烟心裹上一层涩意。

    她强撑着面上的平静，再次开口：“陛下可有想过，若是朝臣听闻您封了一个民间女子为贵妃……”

    不等她说完，云子蔺突然皱起眉，不悦打断。

    “这是朕的天下！朕不过要娶心爱的人进宫，谁敢说朕的不是？”

    心爱的人……

    齐烟心脏猛地一紧，泛起细密的疼。

    见她不说话。

    云子蔺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有朕在前朝堵住朝臣的嘴，你还再怕些什么？”

    那话里的不耐和责怪，如刀一般插入齐烟心口。

    她咽下喉间的涩意：“既是如此，陛下想让李欢颜入宫，那便入吧。”

    云子蔺满意移开视线，看向李欢颜：“还不向皇后行礼。”

    话落，李欢颜盈盈上前，向齐烟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见过皇后娘娘。”

    她声音平稳，全然不似一般的民间女子那般胆怯。

    而在看清楚李欢颜的脸时，齐烟更是一怔。

    这张脸……实在是和她年少时，太像了。

    齐烟倏地看向云子蔺，只见他亦看了过来。

    他说：“朕看到她，就像见到了当年的你，情不自禁。”

    只一刹，好像有什么从脑海闪过。

    齐烟不由喃喃出声：“当年的我？那么现在的我呢……”

    后半句，她不曾说出口。

    事情已定，云子蔺没再久留，很快便带着李欢颜离开了。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

    “烟儿，颜儿的身世在后宫定是举步维艰，你身为中宫之主，一定要时时护着她，切莫让她在后宫争斗中受到伤害。”

    齐烟望向云子蔺坐过的地方，眼底一片哀伤。

    翌日一早。

    册封李欢颜的圣旨在前朝引起轩然大波，但云子蔺全然不在乎。

    他不仅给李欢颜赐予封号“宸”，还赏赐了无数珍宝。

    一时间，宸皇贵妃冠宠后宫。

    可齐烟的病却迟迟不见好。

    秋月担心，连忙请来了太医雷天诚。

    雷天诚把完脉愁眉不断，眼底尽是担忧。

    “皇后娘娘，您这是心疾，若是心结不解，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恐怕难以……”

    他的话没有说全，齐烟却已然明白。

    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这些年，她看着他为了巩固朝中势力，不断纳各朝臣之女入宫。

    而他对她的爱意，也在见识了各色各样的女人后逐渐变淡、消散。

    如今，他也只会在每月十五那天，因着礼制来她这。

    眼见着宫中其他美人圣眷无数，她嫉妒，却也不嫉妒。

    或许……是因为那颗心早就疲倦了吧。

    时间转眼而过，马上便是年底祭礼。

    这日。

    齐烟拿着祭礼章程，来到御书房找云子蔺。

    她拦下众人通报，欲推门，里头却传来李欢颜的声音。

    “陛下，祭礼流程繁琐复杂，皇后娘娘如今抱恙在身，不如让臣妾替皇后随您登殿祭祀如何？”

    齐烟眉头蹙起，李欢颜此举乃是僭越。

    下一刻，只听云子蔺声音响起——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