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连夜搬进了人才公寓。</p>

    这里的一室一厅比我前面租的房子好太多。</p>

    进门还有个小圆球似的机器人管家，「欢迎主人归来，我是您的助手小度。」</p>

    躺上床，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惧意。</p>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p>

    刚沉入梦乡，我便听到了无数个不可名状的呓语声。</p>

    它们没有统一的语言，意思却极为一致。</p>

    是什么？</p>

    我费力地去辩解，最终听到：</p>

    【……母……亲。】</p>

    无数颗血红狰狞的眼球半睁开，投向我所在的方位。</p>

    【找……到……你了。】</p>

    睡梦中的我皱了皱眉。</p>

    「好丑，别打扰人睡觉。」</p>

    下一秒，触须涌现将梦境撕碎。</p>

    白天。</p>

    我神清气爽地睡醒，坐了悬浮地铁前往特事局参加入职培训。</p>

    路上到处都是赛博朋克感的科技大楼，投放着当红明星们拍摄的广告。</p>

    诸如此类——</p>

    【只要服用 xx 药剂，你就能成为生命之神的信徒。】</p>

    【想拥有死神的能力吗？那就来购买耀蓝光剑吧！】</p>

    这个世界的人类靠着信仰神明来获取部分超乎常规的能力。</p>

    像之前的火红色刺头少年小张，他的能力就是操控火焰。</p>

    而我这个无神论者，不出意外的啥都没有。</p>

    他叼着根棒棒糖，走在前边和我介绍：「特事局的人员很多，有没有异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对污染生物有抗力。」</p>

    说着，他打开一扇铁门。</p>

    「进来吧。」</p>

    我刚走进去，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呜鸣。</p>

    隔着透明玻璃，无数的诡异生物被关在其中，似乎是察觉到我的靠近，一只冒着浓烟的独角黑羊忽然不停地往玻璃上冲撞。</p>

    不远处陷入沉眠的透明蜘蛛，也紧紧扒了过来。</p>

    这些生物长得奇怪且眼熟。</p>

    「怎么回事？是太久没见生人了吗。」少年吓了一跳，反过来安慰我，「别怕，这些关押的污染生物里最高只有 D 级，小爷能搞定。」</p>

    异常淡定的我：「……好的。」</p>

    【母亲——】</p>

    【求您靠近，求您垂怜。】</p>

    【抛弃，不能抛弃。】</p>

    难道这就是精神污染吗？吵得耳朵疼。</p>

    我略为不解，但不说。</p>

    「我带着你慢慢靠近它们，要是有不适的感觉，比如头疼之类的，到忍耐极点就说。」</p>

    小张双手插兜，迈向玻璃长廊深处。</p>

    等走到末尾时，我已经能熟练地过滤掉那些声音了。</p>

    除了有点吵，还真没多大感觉。</p>

    少年的额头此时已经冒出了细汗，走动的速度也没一开始轻松。</p>

    「奇怪，以前也没见它们这般躁动……」</p>

    我一脸认真地应道：「大概是更年期到了吧。」</p>

    反正和我没关系，嗯，绝对没有。</p>

    尽头有一扇相似的铁门。</p>

    陈医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检测仪器。</p>

    【嘀——污染程度 10％。】从小张额头贴过。</p>

    【嘀——污染程度 0％。】从我额头贴过。</p>

    她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笑着和我说了句，「江渔，你很不错，我果然没有看走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