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过得很快，在一日一日鸡飞狗跳中，我已经五岁了。

 这五年间，我爸和我妈在这个村里唯一的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联校对面开了一家小超市。

 还买下租住的房子，彻底在这个村里扎根下来。

 他们变身一对普通夫妻，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影子。

 今天是我要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我穿着妈妈新买的嫩黄色小上衣和墨绿色背带工装裤，背着爸爸送我的可爱小兔子书包，对着镜子夸奖自己。

 「楠楠今天真可爱，不愧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孩！」

 妈妈在院子里叫我：「段胜楠！准备好了吗，今天第一天上学，不要迟到。」

 「来啦！」

 我飞奔出去，院子里只有妈妈。

 「爸爸呢？爸爸今天不送我去上学吗，今天是楠楠第一天上学。」

 可恶！

 前几天爸爸还一脸舍不得呢，现在人都不见了。

 妈妈叹了口气，「放心吧，一会你肯定能见到。」然后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幼儿园。

 正当我要踏进大门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紧紧握住我的手臂。

 我的手都捏疼了。

 我转身一看，是爸爸。

 他哭得稀里哗啦，鼻涕一把泪一把。

 手里拿着小手绢不停地擦着眼泪，声音断断续续。

 「呜呜呜宝宝，宝宝怎么一眨眼就要上学了，上学以后一天都见不到爸爸，会不会想爸爸啊，呜呜呜呜呜爸爸好舍不得宝宝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旁边妈妈和老师一脸黑线。

 我被爸爸悲痛的情绪感染，也开始抽泣，然后哇地一声痛哭。

 「呜呜呜爸爸，楠楠舍不得爸爸，楠楠不想一整天都见不到爸爸，楠楠不要上学了呜呜呜呜呜。」

 妈妈和老师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妈妈：「不想上学了哪能行，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知识改变命运！难道要像我和他爸一样，不好好念书没文化只能当个心机女配和无脑反派。」

 老师：「这几年生育率直线下降，生源一年比一年少，招不到学生幼儿园就要被取缔，天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今年幼儿园只招到五个学生，要是再少一个就变成四个，四！死！不吉利！」

 她们对视一眼。

 一个势如疾风抱起我，一个指如闪电揪住爸爸的耳朵。

 「楠楠小朋友，老师抱你去教室里吧，里面有很多玩具，还有其他小朋友哦。」

 「丢人现眼的玩意，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回店里。」

 我和爸爸紧握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爸爸！我要爸爸！」

 「宝宝！宝宝！不要离开爸爸！」

 接下来几乎每天早上，我们都要上演这么一出爱恨别离的大戏。

 直到上小学才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