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p>

    霍昭收到短信时，正在和叶雅吃饭。</p>

    叶雅看着他紧皱的眉心，眼底闪过抹什么：“谁啊？”</p>

    霍昭回神看向她：“有件急事，我要先走。”</p>

    叶雅有些不悦，但还是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需要我帮忙吗？”</p>

    霍昭摇了摇头，将账单结了，起身离去。</p>

    叶雅看着窗外他驾车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慢慢落了下去。</p>

    另一边。</p>

    安稚看着乖乖和护士离开的霍双屿，转身走进了脑科办公室。</p>

    温郁看着她，神情有些严肃：“你想好了？真的要放弃治疗？”</p>

    “是，我想多陪陪小屿。”安稚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母爱。</p>

    “那你更应该进行治疗。你要知道，这病越到后面越难熬，那种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p>

    “看不见我他会害怕。”</p>

    安稚朝他鞠了一躬：“今天我来是和您告别的，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谢谢您。”</p>

    温郁没说话，治病救人是他身为医生的天职。</p>

    可他不能替病人做决定，最后只能顺着安稚的意思，给她开了一个月的止痛药。</p>

    目送着她和霍双屿进了电梯离去，温郁心里少有的发闷。</p>

    火车站。</p>

    安稚看着窗口上方的电子屏，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p>

    一旁霍双屿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发呆：“妈妈，我们是要去见外公外婆吗？”</p>

    安稚回过神：“嗯，小屿有没有想他们？”</p>

    霍双屿没有丝毫犹豫：“想！”</p>

    闻言，安稚揉了揉他头，心里却有些踟蹰。</p>

    结婚三年，父母只来看过她一次。</p>

    她还记得母亲离开时，拉着自己的手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非他不可呢？”</p>

    安母几天就看出她和霍昭不会幸福，可她足足用了三年才清醒。</p>

    这时，霍双屿的问声再度响起：“可我们为什么要坐火车，不坐飞机呢？”</p>

    安稚一怔，医院时温郁的劝告再次浮上脑海。</p>

    “止痛药不能治病，而且副作用明显，之后你会失去视力，什么都做不了。”</p>

    想到这儿，安稚心里一阵苦涩：“因为妈妈想多点时间一个人陪着小屿啊。”</p>

    她清楚的知道，这之后自己可能再没有机会陪着孩子了。</p>

    所以她选择了这趟最慢的火车回家，给自己和孩子再多一点的时光。</p>

    突然，电话响起，是霍昭。</p>

    安稚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心里五味杂陈。</p>

    三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p>

    她猜想，霍昭应该是看到了离婚协议。</p>

    “旅客朋友们注意了，开往栗城的619次列车已经进站，请乘坐本次列车的旅客前往A3检票口检票上车。”</p>

    通知声在候车室响起。</p>

    安稚低头看了眼再度亮起的手机屏，按下了挂断，然后牵着霍双屿走进了人潮。</p>

    而此时，霍昭手里拿着离婚协议，面若冰霜。</p>

    电话里长久的嘟声更是惹得他怒气翻涌。</p>

    霍昭甚至在想，等安稚接起电话后，他要说哪些话来讥讽。</p>

    可不想，最后电话里只传来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