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是看出她的不愿，裴锦州再次上前，温柔将沈晚梨揽在怀中：“如若你不愿让出正妃之位，那锦儿的孩子便交予你抚养吧。”

    是啊，安锦已怀孕两个月。

    所以裴锦州迫不及待，要在娶她那日，一同迎娶安锦……

    沈晚梨心口发滞，后退一步躲开裴锦州的怀抱：“殿下早些去忙吧，明日一早臣还要进宫面圣。”

    裴锦州闻言一喜，还以为是说动了沈晚梨愿意请旨，自降为侧妃。

    “好，孤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便高兴离去。

    沈晚梨看着他误会，却掐紧了掌心没有解释。

    当晚，她便取下父亲的长剑，一遍遍擦拭着。

    剑光越擦越亮，她的心也越来越冷。

    第二天早朝完，百官退下后，沈晚梨跪在奉天殿中央，对着龙椅深深叩首。

    “求圣上收回赐婚的圣旨，准许臣与太子殿下退婚。”

    她的声音虽然艰涩，语气却异常坚定。

    圣上一边批阅手中奏折，一边安抚地看了沈晚梨一眼：“太子和安锦的荒唐事朕都知道，你放心，只要朕在一日，便不会让太子负了你。”

    沈晚梨静默一瞬，又有无限的苦涩涌上来。

    裴锦州已经爱上了别人。

    圣上或许能管住他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

    与其让年少的感情被尽数磨灭，还不如相忘于岁月。

    “臣心意已决。”

    圣上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可知退婚后，这满朝文武如何看你，今后谁又会娶你？”

    沈晚梨不是没想过这些。

    可谁说女子只有成婚一条路可以走？

    沈家世代卫国，父兄能做的，她也可以。

    沈晚梨平了平语气：“边关战况紧张，朝中无人，臣自愿领兵，前往边疆驻守。”

    她叩首恳请，声音坚定又果决：“望圣上成全。”

    许久后，圣上长叹一口气：“罢了，一月后，你率军去西北疆土支援吧。”

    说完，便令人开始拟旨。

    为了确保此行顺利，沈晚梨还特意请求不公开圣旨……

    确认了密旨之后，沈晚梨才离开奉天殿，紧绷的背脊松懈下来。

    只是没想到，刚出宫殿不久，便看见了在外等候的裴锦州。

    见沈晚梨出来，裴锦州快步上前，焦急问询：“怎么样？父皇可有同意你让出太子妃的请求？”

    他心心念念，只有安锦。

    沈晚梨咽了咽发涩的喉咙，只说：“殿下身为储君，应心怀天下，切勿儿女情长。”

    说完，她低头行礼，便要离开。

    未料刚迈步，手腕又被裴锦州攥住。

    他的脸上，怒意密布：“孤要娶安锦，也是为了黎民社稷。”

    “安锦这样的才女，不也应当同本王一起造福天下吗？”

    “晚梨，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不在意是正妃侧妃这些虚名。”

    他义正言辞，全然忘了他每每提起安锦，总把她和江山社稷放在一起。

    好似他对安锦没有半分私情，只是算计。

    可若只是心系百姓，大可以让安锦做女官，而不是要她沈晚梨让出太子妃之位！

    沈晚梨不想和他争论，冷静抽出手：“殿下所言有理。”

    裴锦州一哽，没想到她突然顺从起来。

    沈晚梨淡淡催促：“殿下还有事吗？若是无事……”

    “有。”

    裴锦州轻咳一声打断她，又沉思一会儿才说：“孤知道，父皇和那些大臣不同意安锦做孤的正妃，是因为她的母家无权无势。”

    他深深看着沈晚梨，声音忽而柔和下来：“晚梨，只要你代表沈家认安锦为义妹，孤与安锦之间，便再无阻碍了。”

    沈晚梨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