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纸醉金迷的灯光落在傅闻谦的眉眼上，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清冷出尘。</p>苏若柠的心猛地一沉，傅闻谦不是说学生会有事吗？</p>
她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包厢门已经在她眼前嘭的关上。</p>
苏若柠刚要推门而入，经理从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p>
“苏若柠，你知道这酒多贵吗？你居然搞砸了，你被开除了，这个月工资也一分钱拿不到。”</p>
“经理，我……”苏若柠想要解释却被打断。</p>
“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我报警处理。”</p>
苏若柠看了看面前的包厢门，又看了看经理满脸怒容的脸，攥紧手转身慢慢离开。</p>
片刻后，包厢门被打开，经理对着里面的人点头哈腰道歉：“您别担心，已经处理好了。”</p>
……</p>
换了衣服后，苏若柠却没走，一直站在酒吧门口。</p>
刚下过雨的城市有些冷，她穿着单薄，就连伤口也来不及处理，满脑子都是傅闻谦坐在那个包厢里的场景。</p>
混杂着白天那个电话，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像一抹飘在夜里的幽魂。</p>
直到深夜，终于有一行人嘻嘻哈哈从酒吧大门走出。</p>
为首的，赫然是傅闻谦。</p>
他依旧穿着白天的那件白衬衣，周佳文站在他身边不知说些什么，笑得几乎要倒进他怀里。</p>
苏若柠眼眸刺痛，只觉得心口像是骤然被插进了一把利刃，瞬间鲜血淋漓。</p>
她从夜色里走出，声音因冷而有些发抖：“傅闻谦。”</p>
傅闻谦等人的脚步骤然停住，目光往她看来。</p>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苏若柠从未觉得眼前的傅闻谦如此陌生过。</p>
她的手紧紧攥着，之前已经凝固的伤口再次撕裂，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p>
可她像是感受不到痛，死死盯着傅闻谦：“你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p>
被风吹了太久，她的声音沙哑又粗粝。</p>
还不等傅闻谦回答，周佳文嘲讽的笑了笑，挽上傅闻谦的手臂：“这还不明显吗？他现在是我的人。”</p>
傅闻谦没有甩开，只是拧紧了眉：“若柠，你先回家，我回去再和你解释。”</p>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她难得固执地看着傅闻谦。</p>
傅闻谦加重了声音：“听话，回去。”</p>
周佳文眼神挑衅地插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穷酸样，配得上他吗？”</p>
在眼泪决堤前一秒，苏若柠转身离开。</p>
傅闻谦没有追上来。</p>
天空又下起了雨，雨水混着泪水从苏若柠的脸上滑落。</p>
她突然想起，和傅闻谦在一起后，她几乎就再也没有淋过雨。</p>
只有一次，她冒雨去做兼职，当天晚上就重感冒发烧。</p>
傅闻谦知道后少见的发火，气她不爱惜身体。</p>
从那以后，无论她在哪里，只要下雨傅闻谦的电话就会打过来：“在哪里，乖乖等我来接。”</p>
回到出租屋时，苏若柠早已经摇摇欲坠。</p>
她没有换衣服，只是静静站在房屋中间。</p>
房子不大，却温馨又甜蜜。</p>
她和傅闻谦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每一处都充斥着他们的回忆。</p>
一年前，针对她的霸凌越来越严重，傅闻谦为了照顾她带着她搬了出来。</p>
那时，这里还阴郁陈旧，到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儿，是傅闻谦揽着她的肩。</p>
“没关系，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一切都会变好的。”</p>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开门声。</p>
苏若柠转头看去，对上傅闻谦的视线。</p>
她笑了笑，声音喑哑却坚定无比：“傅闻谦，我们分手吧。”</p>
傅闻谦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p>
“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你想说，我亲眼看到不是真的，亲耳听到的，也不是真的？”</p>
“傅闻谦，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p>
说到这里，苏若柠忽然又觉得没意思，她极力让自己冷静地面对这一切。</p>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会搬出去。”</p>
那么多年，她都一个人过来了，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p>
对面，傅闻谦沉默许久，忽地苦笑一声。</p>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p>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苏若柠面前。</p>
苏若柠一怔，缓缓接过那张纸打开，是医院的诊疗记录。</p>
【傅闻谦，男，22岁，脑部前额有不明阴影……建议尽快手术】</p>
还不等苏若柠从呆怔中回过神，傅闻谦的声音再度在她头顶响起。</p>
“恶性脑瘤！我跟周佳文在一起，的确是为了钱，我不想拖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