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妈妈......”</p>

    我如鲠在喉，轻声唤她。</p>

    “妈！我饿了，怎么还不开饭！”</p>

    方亦舟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不耐烦地催促妈妈，语气里尽是埋怨。</p>

    “哎，饭快好了，宝贝儿子你先玩会儿。”</p>

    “我等会儿再跟你计较！”她这才正眼看我，脸上的淤青引起她的注意，“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p>

    她注意到我脸上的青紫色肿块，顿时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p>

    “方小小，出息了啊！竟然学会和人打架。”</p>

    我浑身紧绷，连忙摆摆手和妈妈解释：</p>

    “没有，我没有，是......”</p>

    “方小小，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和人打架，看来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p>

    妈妈全然不给我解释的机会。</p>

    眼看着妈妈的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我只能闭眼，不安地等待脸颊上的疼痛感传来。</p>

    可是没有。</p>

    我大着胆子微睁开眼：“小舅？！”</p>

    4</p>

    小舅是个明辨事理的人，待我一直很好。</p>

    他紧握住妈妈的手腕，制止了妈妈的打骂。</p>

    “姐，小小她没和人打架，都是场误会。”小舅替我解释道：“小小，你快和你妈妈解释你脸上的伤。”</p>

    我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妈妈，期盼她能抱抱我，安慰我。</p>

    可妈妈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p>

    她淡淡道：</p>

    “他们打你说明你自己有问题。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导自演，博人眼球。小小年纪，心思那么重。”</p>

    小舅皱起眉，失望地看着妈妈，激动到：“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小呢？”</p>

    “你不知道小小她......”</p>

    小舅还想多说什么，被妈妈喝住：“够了，我不想听！你说再多也没用。”</p>

    小舅被妈妈气走了，留下我们母子二人对峙。</p>

    一阵寂静中，妈妈低声嗤笑：“就算再好也改变不了你害死凌云的事实。”</p>

    凌云是我爸爸。</p>

    说完，妈妈转身离开。</p>

    但随即，她的脚步停下，冷冷开口道：“今晚你别吃了。”</p>

    又是一个挨饿的夜晚。</p>

    不过没关系，幸好我早已习惯。</p>

    5</p>

    时间一年一年飞逝，我一岁一岁长大。</p>

    却因发育不良，十七八岁的年纪瘦骨嶙峋，个子矮小。</p>

    我一直在讨好妈妈，好几次我都以为她原谅我了。</p>

    但那都是我的错觉。</p>

    我努力学习，她说我装模作样。</p>

    我生病发烧，她说我装病博同情。</p>

    我送礼物给她，她说我不怀好意。</p>

    在她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p>

    她恨不得我去死。</p>

    她对待方亦舟却是极好。</p>

    不管方亦舟要什么，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买给他。</p>

    每年都会买生日蛋糕给他，却不记得我的生日。</p>

    我真羡慕他，有全世界最爱他的妈妈。</p>

    而我连做个普通人，都竭尽全力。</p>

    方亦舟也很开心，尽管妈妈很忙，但还是匀出时间，陪他去游乐园，吃肯德基，买新衣服。</p>

    就连邻居看了都说方亦辰命好，有这么一个爱他的妈妈。</p>

    妈妈每次心情不好，便会扯我的头发，朝我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去死！！！”</p>

    被扯几次后，我便自己把头发剃了。</p>

    看着镜子里的假小子，我笑了，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p>

    爸爸，我想你了。</p>

    某天回家，我听见妈妈在和人打电话：“放心，她到婚嫁的年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