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羲沅霜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她木讷地看着眼前自己的母后。</p>汝姮被她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望着，心口一窒。</p>
她急忙移开视线。</p>
“还不滚！”</p>
羲沅霜朝着她作揖后，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p>
回到自己的寝殿，上躺在冰凉的卧榻上。</p>
羲沅霜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出生后没有被那位凡间女子调换，母后汝姮和父君都很宠爱自己……</p>
可她最后却被疼醒了。</p>
在天牢的四百年里，她受了各种各样的酷刑。</p>
身体上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少的伤痛。</p>
昨夜九重天的一场风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泞，香消玉损。</p>
羲沅霜倚在窗边，望着坠落的花失神。</p>
外面传来仙娥谈话的声音：“宴岐神君派人送了聘礼过来娶若芙公主。”</p>
“如今天界的九公主不是羲沅霜吗？神君怎么还是娶的若芙公主？”</p>
“羲沅霜不知廉耻，天后都不认她这个女儿，怎么会让神君娶她……”</p>
声音远去。</p>
这时羲沅霜的贴身侍女宛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起来了，就去打水！还真当自己是九公主呢！哪怕你是从天后肚皮里面出来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p>
羲沅霜听到宛儿说的话，没有生气，她默然地起身去打水。</p>
在天牢里面度过四百年，如今她只想好好活着，不与人有任何争执。</p>
羲沅霜提着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p>
她蓦地看到宴岐朝着这边走来，眸子一缩。</p>
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p>
宴岐却叫住了她：“羲沅霜！”</p>
羲沅霜只能站定。</p>
“神君。”</p>
宴岐看着眼前怯懦的羲沅霜，莫名有些心烦。</p>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p>
他记得从前的羲沅霜，哪怕只是一个凡人所出的庶女，也是自带一股别人都没有气质。</p>
不像现在这般懦弱卑微。</p>
羲沅霜听到宴岐的问话，攥紧指尖，指骨捏得泛白。</p>
“神君恕罪，奴婢以前年少不懂事，往后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p>
说完，她害怕又被天后的人看到造成误会。</p>
于是，她提起水桶，一步步的往前走。</p>
宴岐却没有就此离开。</p>
去仙泉打水，会路过瑶池。</p>
瑶池边一片嬉戏打闹。</p>
羲沅霜看去，就见羲若芙正在和一众仙子神女嬉戏玩耍。</p>
远远就听到她们谈话。</p>
“若芙，真是羡慕你能嫁给神君那般英俊又有权势的夫君。”</p>
羲若芙浅笑嫣然，随之她的目光落在了羲沅霜的身上。</p>
“妹妹，你拿着木桶，这是去做什么？”</p>
羲沅霜脚步一顿。</p>
她低着头，不敢看这些身着不俗的仙子神女，就要离开。</p>
可那些人却不愿意放过她，其中一个仙子拦住了她。</p>
“你就是觊觎自己嫡姐夫君，不知羞耻的女子吧？”</p>
羲沅霜本能地道歉：“对不起。”</p>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应该给若芙道歉，你这个卑贱的庶女，也敢肖想神君，真是笑话！”</p>
卑贱的庶女……</p>
可她明明是天后所生的嫡次女！</p>
羲沅霜知道反驳无用，她缓慢的转身看向羲若芙：“姐姐，奴婢知错，对不起。”</p>
羲若芙闻言，好笑的看着她：“错，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了？”</p>
羲沅霜眸色微颤。</p>
“奴婢错在不该肖想神君……”</p>
她说出此话的时候，就看到神君宴岐站在不远处。</p>
曾经的爱慕已然泯灭，只有无时无刻的噩梦犹如鬼魅萦绕在她心头。</p>
“做错了事，就要赎罪。”羲若芙眼睑微眯。</p>
恕罪？</p>
羲沅霜迷茫地看向她：“奴婢还要怎么赎罪呢？”</p>
被关的四百年，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条烂命！</p>
“我有一只簪子掉到了瑶池中央，你去替我取来。”羲若芙指着不远处的瑶池说。</p>
瑶池之水清寒沁骨，其水温数万年来亘古不变。</p>
羲沅霜望着寒凉料峭的池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气。</p>
宴岐玩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p>
她没得选！</p>
“是。”</p>
语罢，羲沅霜一步步走入池水中。</p>
冰冷的池水瞬间浸透她的衣裳，慢慢没过了她的脖颈。</p>
她浸泡在池水中，只却觉人心比这池水更冷。</p>
她不想死！</p>
可是活着好难……</p>
冰冷的池水灌入口鼻，她的意识慢慢丧失，感觉无数只肮脏的大手拉扯着她，不停下坠。</p>
最后，她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