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姑娘宽宏大度,“妹妹这般年纪,最喜欢这些热闹才是。”</p>她看向我,“妹妹会来的对吗。”</p>
这是未来嫂子的示好,不能拒绝,我点了点头。</p>
一顿饭,我听着沈姑娘说着,待会儿要去哪儿逛,凌砚如轻轻附和,氛围融洽。</p>
口中的饭菜味同嚼蜡,我努力咽了下去,表现平静。</p>
每逢上元节,长安真热闹啊。</p>
四处都是猜灯谜,卖小玩意的小摊。</p>
吆喝声,欢笑声,谈话声此起彼伏。</p>
我跟在两人后面。</p>
看着凌砚如为她买簪子。</p>
看着凌砚如猜完灯谜,赢得花灯后,交给沈姑娘,周围一阵艳羡的声音。</p>
沈姑娘回头,体贴开口,“不如这花灯,送给妹妹吧,我记得,她最喜欢花灯。”</p>
一句话,勾起了当年我娇蛮撕碎花灯的回忆。</p>
凌砚如细长的星眸扫过我,神色淡淡,“这是我送你的。”</p>
沈姑娘扫了我一眼,眉目弯弯,“妹妹又不是外人,我这个当嫂子的自然要多照顾。”</p>
她把灯笼塞在我手里,语调轻柔,“砚如为我打造了一根黄金灯笼簪子,摔不破的,这纸糊的灯笼,就赏给你吧。”</p>
她摸了摸头上精美的簪子,退回步子,重新挽上凌砚如的手臂。</p>
我在身后,被来往的人群淹没,撞得一个踉跄。</p>
一辆马车疾驰,正好刮倒我,腿骨传来钻心的疼痛。</p>
周围一阵惊呼,我却敏锐听到远处沈姑娘清脆的声音。</p>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放花灯许愿?”</p>
团团人将我围住,我却透过人群缝隙,对上那人的星眸。</p>
他看了我两眼,被一旁的人拉动,收回了目光。</p>
而我还有些恍惚。</p>
“没事儿吧?”</p>
我在周围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跛着脚。</p>
向好心的大娘道谢,“没关系。”</p>
心思却不由自主飞远。</p>
那个地方,他也告诉沈姑娘了?</p>
我第一次发现上淮河边上游人烟清净时,便急忙拉着凌砚如来。</p>
“我发现的好去处,可不能告诉别人。”我手指竖在嘴边,冲着少年俏皮眨眼。</p>
他嘴角不经意上扬,“好。”</p>
黑夜中,他的目光却燃动火焰,格外温暖。</p>
我们一起点燃莲灯,虔诚许愿,看着莲灯随水漂流。</p>
我每年的愿望都是,能和凌砚如在一起。</p>
原来,花灯许愿的说法根本不灵啊。</p>
我跛着脚艰难回了家。</p>
小桃心疼的替我上药。</p>
第二日,沈清莲听说我受伤了,来看我。</p>
凌砚如为了避嫌,刻意等在门外,我只看见半张锋利的轮廓,在清晨的曙光之中渡上柔光。</p>
沈清莲一阵嘘寒问暖,又让人送来东西。</p>
我让小桃接过,正想搪塞几句送客,她却忽而坐下,讲起昨夜上淮河畔的风光。</p>
她讲凌砚如的温柔,讲放灯的有趣。</p>
“是吗?”</p>
“那不错啊。”</p>
“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