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母亲的梦中，我作为旁观者，终于明白了前世的始末。

 上一世，我顺利当上了族长。

 听从母亲的话，我帮扶着不成器的龙烟，让她做了龙族长老。

 可偏偏就是她惹了祸。

 一次比武中，龙烟与凤族公主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她动手杀了公主。

 凤族公主灵力低微，却是全族唯一一个传承上古凤凰血脉的后人。

 公主一死，凤族誓与龙族不死不休。

 龙族繁衍艰难，我身为族长，不愿与凤族硬碰硬，只想保护好族人性命。

 于是，我将族人藏至一处深山，独自去了凤族领地。

 我用自己的龙筋与凤族做了交易。

 凤族得了至宝，答应只要罪魁祸首龙烟的性命。

 龙烟逃到母亲身边寻求庇护，母亲便撞见了提刀浴血的我。

 母亲愤怒地问我：“龙铃，你杀了全族，现在还要杀你妹妹吗？”

 我没了龙筋，本就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辩解。

 我对龙烟承诺：“你死了，我会为你寻找轮回转世之法。”

 可龙烟不信我，母亲也不信我。

 我当着她的面杀了龙烟，她便要与我拼命。

 同为女儿，我知道，她更爱龙烟。

 从小，我就告诉自己，人心总是偏的，但母亲至少还不恨我。

 可如今，她看着我满眼恨意：“龙铃，你就是个疯子！”

 “你怎么不把我也杀了？”她抽出佩剑指着我。

 我疲惫极了，轻声问她：“母亲，若是我也死了，你会为我这样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清楚她的答案。

 可我分明听到梦境中有另一个母亲的声音响起，她和前世的母亲声音重叠。

 “一定。”

 “绝不。”

 前世的梦境破碎了。

 我环顾四周，我还在母亲的梦境里。

 真正的母亲捂住嘴，满脸泪痕地重复着：“一定。”

 她想告诉我，她错了。

 母亲颤抖着手走向我，她的眼底倒映出我如今的样子。

 浑身血肉模糊，丹田处破开一个大洞，脊背上白骨嶙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拜她所赐。

 “铃儿，你会原谅我吗？母亲去接你回家。”

 母亲扑了上来，我后退一步，冷冷道：“绝不。”

 梦醒了。

 母亲大汗淋漓地从床上醒来，双眸失神：“龙铃！”

 她终于感到浓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