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躺在床上，身体像被千斤重担压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在为我此刻的无助伴奏。老周从客厅传来的电视声，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活气”。

 “老周，我……”我虚弱地叫唤着，希望他能注意到我的异常。

 他走进房间，瞥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一丝担忧，只有不耐烦。“又怎么了？我正忙着看球赛呢。”

 “我……我好像发烧了，你能带我去医院吗？”我的声音微弱，几乎被电视的声音淹没。

 他皱了皱眉，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能自己去医院吗？我忙着呢。”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了我的心。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我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早已不是他关心的对象。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每一根骨头都在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火。

 我慢慢地穿上衣服，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千山万水。我拿起雨伞，打开了家门，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冷风夹杂着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冷，因为我的心更冷。

 医院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明亮，我独自一人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周围是匆匆忙忙的医护人员和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属。我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医生为我做了检查，开了药，我拿着处方，一个人去药房取药。回到家，老周已经睡了，电视还开着，房间里充斥着他的鼾声。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儿媳终于有了孩子，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作为奶奶，我心中充满了喜悦和爱意。尽管儿媳对我的态度依旧冷淡，但我决定尽我所能去照顾这个新生的小生命。

 每天，我都会花上几个小时煲汤，希望儿媳能从这些滋补的汤水中恢复体力。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悄悄地走进婴儿房，轻轻地哄着小孙子入睡，尽管儿媳总是嫌我手脚不够利落，甚至说我身上有老人味，不愿意我靠近孩子。

 尽管如此，我还是默默地承受着，只希望我的小孙子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我用自己的退休金为孙子买了最好的奶粉和尿布。

 然而，我的付出并没有换来儿媳的感激。随着小孙子渐渐长大，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在儿媳咄咄逼人的要求下，我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为孙子支付了昂贵的学费。

 可是这没有换来儿媳对我一丝好感，反而儿媳的态度变得更加苛刻。她开始频繁地抱怨我的存在，说我的存在让家里显得拥挤，甚至暗示我的存在会影响她和孙子的生活质量。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儿媳提出了一个让我心碎的要求：她希望我能搬到乡下的老房子去住，理由是孙子需要更多的空间成长，而我在乡下可以过上更宁静的生活。

 老周因为重男轻女，对生了小孙子的儿媳言听计从，甚至变本加厉让我离开。

 我看着他们冷漠的态度，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已经没有了位置，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负担。我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被迫离开了这个我曾经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