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p>

    祁聿礼电话打进来时，我麻药刚过，疼出了一身冷汗。</p>

    接起电话，一个活泼娇俏的女声传来：“对不起呀，南笙姐。”</p>

    “不知道我朋友是怎么传的话，我就是个普通擦伤，结果阿礼不分轻重就跑来了。”</p>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骂过他了。”</p>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娇嗔，</p>

    “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就这么把南笙姐丢在手术台上。”</p>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跟她道个歉。”</p>

    对面传来一阵窸窣，似乎是祁聿礼抽走了手机。</p>

    “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医生，可你出事时身边就你自己。”</p>

    “事情的轻重缓急，南笙分得清。”</p>

    与此同时，许曼纯朋友委屈的声音也响起。</p>

    “我只是说你出了车祸，他就急得挂了电话。”</p>

    “关我什么事啊？你俩腻歪别牵扯到我。”</p>

    我突然觉得伤口疼得让人恶心。</p>

    胸口也被压得发疼。</p>

    开口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尖锐，</p>

    “祁聿礼，你们俩不要脸那是你们的事，但是能不能不要来恶心我？”</p>

    几乎是话音刚落。</p>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祁聿礼暴怒的指责，“顾南笙，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p>

    “为了不让你误会担心，曼纯刚包扎好伤口就立马给你打来电话。”</p>

    “你不记好就算了，还吓她，真是不知好歹。”</p>

    心口泛起细密的疼。</p>

    我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p>

    祁聿礼却不依不饶，消息接连不断发了过来。</p>

    “什么时候养得破毛病，一言不合就挂电话，你的教养是被狗吃了吗？”</p>

    “早知道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曼纯也就不会被你吓哭。”</p>

    “顾南笙，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p>

    攥着手机的手还在输液，此刻失了力气般垂下。</p>

    尽管再不愿承认，可我心里也明白这段婚姻或许就要走到尽头了。</p>

    ......</p>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p>

    这期间，祁聿礼没有来看过我一次，甚至关心的消息都没有一条。</p>

    虽然已经对他死心，但情绪还是不受控制地失落起来。</p>

    令我没想到的是，出院回到家时，正好撞见许曼纯洗完澡出来。</p>

    她穿着真丝吊带裙在冰箱前喝牛奶。</p>

    白色奶渍沾染了她嘴角。</p>

    祁聿礼站在她面前，拿着纸巾小心帮她擦拭。</p>

    目光交汇，两人相视而笑。</p>

    自然而又温馨。</p>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欣赏了许久，他们才发现我。</p>

    两人都愣了一下，很快，许曼纯脚步轻快地向我走来，</p>

    “南笙姐，你今天出院吗？”</p>

    她嗔怪地看了一眼祁聿礼，又转头看向我道，“抱歉南笙姐，阿礼不是故意忘记的，他只是不放心我。”</p>

    嘴里说着抱歉。</p>

    眼神却带着挑衅和几分怜悯。</p>

    让我感觉像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黏糊沉重，喘不上气。</p>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p>

    我紧盯着祁聿礼，问他要一个解释。</p>

    “曼纯的工作有调动，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p>

    祁聿礼稍稍抬了抬眼，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却毋庸置疑：</p>

    “她一个小姑娘住酒店不安全，就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