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许洛枝瞬间红了眼：“我不同意！你明知道追风……”

    话没说完，就被傅星翰冷冷打断：“这是命令，由不得你不同意！”

    难言的心痛和绝望让许洛枝无法喘息。

    她忍不住哀求傅星翰：“局里还有很多别的警犬，求你别把追风带走。”

    这世上，只有追风一心一意地对她好了……

    可傅星翰眉间的冷意更甚：“我再说一次，这是命令！身为警察你就该懂得服从命令！”

    “再胡搅蛮缠，就脱下你这身警服！”

    许洛枝像被人强行按进水里，全身都疼到发颤。

    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星翰去拉追风走。

    追风很听话，没有乱叫。

    但它像是觉察到什么，任人将绳子扯拽得勒进脖子，就是不肯动。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许洛枝，像是在问许洛枝为什么要把它交给别人？

    它忽然站起来，走到许洛枝身边蹭了蹭她的腿，而后头一歪，依赖地靠在她身上。

    她明白，追风这是在向她撒娇，是在无声地请求她：“别把我送走。”

    “追风……”许洛枝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蹲下身紧紧抱住追风，哀求着傅星翰：“求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跟它说一说，求求你们……”

    大概是她此刻的模样太过疯狂，傅星翰难得通融了她：“你只有一天时间。”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许洛枝浑身发冷，只能紧紧搂住追风，从它的身上汲取暖意。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带着追风训练。9

    到了晚上，她在犬舍里和追风告别：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好不好？我悄悄给你带鸡蛋……”

    “你要听新主人的话，她是我的妹妹，她本性不坏，也会对你好的……”

    追风枕在她的腿上，听她时哭时笑地说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傅星翰陪着许沐冉等在犬舍外要带走追风。

    许洛枝依依不舍地看着追风，又忍不住说了照顾追风的各类注意事项。

    将手中的牵引绳递给傅星翰时，她甚至也看见了追风的泪。

    可傅星翰只是冷冰冰地说了句：“以后还在一个地方，你要是想来看它，可以随时来。”

    许洛枝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直到他们牵着追风的身影走远，再也看不见，她才忍不住缓缓蹲下抱住自己，泪如雨下。

    ……

    煎熬地过了一周。

    这天，警局的紧急报告响了，喇叭里是着急的通知：“西藏发生8级地震，所有人集合援疆！”

    许洛枝赶忙换上出警服，对着国旗郑重宣誓：“赤胆忠诚系民众，团结奋进保平安，绝对不会抛下任何一个群众！”

    “宣誓人，许洛枝！”

    信仰的力量在这一刻充盈四肢。

    许洛枝带了一只新犬，和所有参加赈灾的警员赶往灾区。

    西藏地区。

    断壁残垣，哀嚎遍地。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死亡的压迫下，绝望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数千名警员和医护人员在第一时间赶到，争分夺秒地投入搜救行动中。

    许洛枝全身心都扑在救援上，她全身都沾满了灰尘，视线紧紧锁定在自己的犬身上……

    她能感受到，警犬和她一样，都想尽力多救一个、再多救一个……

    只是她总忍不住会去关注追风。

    看着它在废墟上努力寻找幸存者的身影，许洛枝心里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高强度地工作了数小时后，警犬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她等到替换的同事后，带着犬退到一旁休息，给它补充食水。

    这时，她看向已经明显疲惫不堪的追风，忍不住提醒许沐冉：“追风很累了，让它先休息一会儿……”

    许沐冉皱起眉头不悦地打断：“我现在才是它的训犬员！”

    许洛枝心疼不已，却不好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许洛枝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再次提醒：“沐冉，它已经连续工作很长时间了，这样下去它会受不了的……”

    许沐冉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上前压低声音说：“心疼了？这就是你要跟我争的下场！”

    许洛枝一哽，接着强压下胸腔里的情绪：“公是公，私是私……”

    不料话没说完，脚下忽然一阵晃动。

    有人大喊：“余震来了！注意躲避！”

    许洛枝心里一紧，扭头朝追风看去，下意识大喊：“追风快跑！”

    可追风身后的半幢危房轰然倒塌，像是带着毁天灭地力量骤然压下来！

    许洛枝眼睁睁看着精疲力竭的追风被压进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