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婚？

 严南脑子一片空白。

 喻亦轩轻皱着眉似乎觉得棘手的模样，只是道。

 “这事不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她又没了爸妈，我要是现在提离婚，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那你就甘心让她拖着你？”

 里面一片死寂。

 严南无声无息地退出去，就像从没来过。

 她下楼拿起行李，就往宿舍走。

 离办公楼越远，她的眼眶就越红。

 当年严南父亲离世，喻亦轩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她送走父亲，就窝在卧室里终日浑噩。

 是喻亦轩将她从床上拉起，只问了一句话：“要不要去结婚？”

 严南被惊喜冲昏了头，没有三大件，没有三金，只有一张现照的结婚照，她和喻亦轩结了婚。

 不为别的，就只为他这个人。

 可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吗？

 这个念头渐渐清晰，浮出水面，让严南整个身体都瞬间凉了下去。

 直到回到宿舍，铺好被褥，僵硬地缩进被子里，严南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宿舍里灯熄了又亮，不断来回走动的陌生舍友小声地说着话。

 咯吱咯吱的拖鞋声和窗外嘈杂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明明是再热闹不过的场景。

 可她还是觉得心口一片空荡荡。

 第二天，天还没亮，便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

 严南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迅速下床洗漱，却在下楼时，猛地崴了一下。

 可来不及多管，她只粗略地揉了揉脚踝，便跑到集合点去了。

 喻亦轩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根长棍。

 他从队伍的一端，一点一点地看过来，却在严南的面前停住了。

 严南呼吸都不由屏住。

 喻亦轩眼神冷淡，径直举起棍子撩起了她没扎进去的上衣。

 严南瞬间便僵住了，连掌心都冒出了冷汗。

 喻亦轩毫不留情面地说：“二十圈，立即执行。”

 严南没有反驳，迅速喊了声：“是。”便转身去了操场罚跑。

 过了不久，又有几人跟在她身后罚跑。

 跑完二十圈，严南已是满头大汗，先前崴的脚痛得都快没了知觉。

 进队伍时，一直跟在严南身后的战友忽地打了报告：“报告！教官，她脚肿了，能不能让她去医务室休息一下？”

 严南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头对上喻亦轩的眼神。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微微点头同意。

 严南搭在裤边的手瞬间揪紧了布料，心脏随着他的这句话往下一沉。

 忽地就想起昨天军医处的那个女人轻蔑的话，一咬牙便大声说道：“不用！我还能坚持！”

 喻亦轩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严南，不要做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非要逞强，最后连累的是你的战友。”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严南只觉鼻尖蓦然一酸。

 喻亦轩语气不容置喙：“去军医处。”

 严南大声喊了句：“是！”

 这一次，她的声音忽地哑了。

 严南再来到军医处，对着军医乖乖地脱下了军靴。

 军医没忍住嘶了一声。

 严南脚腕上一片红肿，甚至能见紫色的淤青。

 可她不以为然，直到喻亦轩出现在门口。

 喻亦轩笔直地站在一边，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从未如此凝固住。

 喻亦轩微微皱眉，若是从前，严南早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了。

 他轻咳了一声：“你要来这，怎么不和我说一声？现在很多工作都需要你这样的大学生，你不一定要受军人这份苦。你父亲也不会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

 缓了缓，他又径直问道：“要不然我帮你转到办公室去？”

 严南瞬间抬头看他，像是要证明什么，迫切地说：“我只是今早不小心崴到了脚，在之前的训练里，我样样都能拿第一的。”

 所以拜托了，别用这种眼神看她。

 可喻亦轩皱了皱眉，冷下声来：“我们是边防军，守卫的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一条线，不容马虎。”

 “严南，这不是儿戏，你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