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你做这饭，叫我怎么吃？”</p>

    我放下筷子，盯着婆婆。</p>

    她是知道的，我出院那天，在病房里，医生叮嘱她，我一定不能吃辣的。</p>

    婆婆委屈巴巴，眼眶通红，又要落泪：“小晴啊，这辣椒跟别的辣椒不一样，是我在郊外农户那里买的，新鲜着呢。”</p>

    我呼吸，深呼吸，强忍发飙的冲动：“妈，医生说了，我不能吃辣。”</p>

    婆婆：“稍微吃一点，不妨事的。你看这辣椒红亮亮的，谁看了都馋。”</p>

    “你平时不是最爱吃羊肉吗？我做的是辣椒炒羊肉，咱不吃辣椒，吃点羊肉。”</p>

    婆婆说着，捡了几块羊肉夹进我的碗里。</p>

    羊肉上面挂了一层红亮亮的辣油。</p>

    我握紧拳头：“妈，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一点辣都不能吃，忌口！”</p>

    婆婆嘤嘤哭泣：“小晴，你知道妈给你们做饭有多不容易吗？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你不吃这不吃那的，是不是讨厌我了？”</p>

    婆婆听不懂人话，不是一次两次了。</p>

    每次我想要发脾气，她都会先哭个不停，说自己有多难。</p>

    往往都是我见她哭，软语安慰她，但这次我真得受够他了。</p>

    离开餐桌，我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留下表情僵硬的婆婆。</p>

    当着她的面，我把门摔上，自顾自地生闷气。</p>

    我没要求她跑到我们家来给我做饭，本来我生病这段时间，是要请保姆的，是她自告奋勇说，要给我做饭。</p>

    她说，这样省钱。</p>

    刚来我们家的第一天，婆婆就把家里的衣服和内裤一起丢进洗衣机。</p>

    我说她：“妈，衣服和内裤放在一起洗，内裤上容易沾满细菌。”</p>

    婆婆说：“专家都说了，洗衣机洗衣服最干净了。”</p>

    我：“不要这样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