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静！”</p>“离高考只剩下三十九天了，你们还有时间闲聊！”</p>
李老师面容严肃，大踏步走进教室，目光扫视全班，当看到正在下面奋笔疾书的陈诚之后，愣了愣，随即又看到坐在陈诚旁边的郑楚然。</p>
“陈诚，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p>
全班发出哄笑，方小美也扭过头去，准备看他的笑话。</p>
“老师，我同桌董野和郑楚然的同桌杜蒙都同意换座了。”陈诚不紧不慢地道，“而且老师，我觉得坐在郑楚然旁边对我快速提高成绩有很大的帮助。”</p>
“我太想进步了！”</p>
李老师邦邦邦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气道：“董野和杜蒙同意有什么用，郑楚然同不同意？！”</p>
她知道郑楚然是学霸，最在意学习环境，而陈诚一个上课睡觉、下课去网吧的主，肯定影响到了她的学习，郑楚然肯定不会同意的。</p>
“老师，陈诚和杜蒙换座是我提出来的，给他讲题对我自己复习巩固也有好处。”没想到郑楚然却站了起来，声音虽弱却很坚定。</p>
李老师目光狐疑地在两人之间转了转。</p>
“楚然......老师不怪你，你可以在这里说出你真实的想法。”李老师沉声道，意思无异于“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p>
“老师，是我自愿的。”郑楚然道。</p>
一边的董野也跟着帮腔：“老师，当事人都自愿了，这座是不是就该换了？”</p>
围观的同学们也乐了，高三生活实在太苦逼了，大家都愿意找点乐子。</p>
“......好吧。”李老师终于说道，“但从今天开始，陈诚，你要是胆敢打扰到郑楚然学习，就马上给我滚回到原来的座位！”</p>
“好嘞老师，咱保证好好学习！”陈诚邦邦拍着胸脯。</p>
坐下来后，他和郑楚然的目光对上，两人相视一笑。</p>
前面的方小美却瘪着嘴扭过脸去，今天的瓜子一点也不好吃！</p>
江如意低声道：“也不知道陈诚给了郑楚然什么好处，居然能让她主动跟老师说换座！”</p>
方小美想了想，很快想通关窍：“你记得上个月陈诚跟老师要求想跟我坐同桌的事情吗？肯定就是那次，我没答应他，他选了郑楚然来气我呢！”</p>
江如意点了点头，也默认了这种说法。</p>
“好了，同学们。上周和你们说填写高考志愿的事情，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吧？”李老师重新站到讲桌前面，一丝不苟地说道。</p>
“等会班长来发一下志愿表，按照你们和家长沟通之后的结果填在上面。”</p>
“注意，这三栏志愿要全部写满！”</p>
班级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在这个年代，填写高考志愿无疑是一件大事，如果填写的三所学校都没录取上，意味着“滑档”，只能凑钱去上个大专或者没招满人的三本了。</p>
即便是那些心里已经完全想好的，面对这张表单却也是迟迟不敢下笔，怕填错了误了自己的终生。</p>
李老师也表情肃穆起来，在过道里巡视着，偶尔指出几个人在填写上的错误。</p>
在她走到陈诚旁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填好的表格放在一边，继续做数学套卷去了。</p>
“陈诚！你有没有好好填写？”李老师顿时有一股无名火在心中蔓延，这臭小子，总是这样吊儿郎当的，能考上什么好大学？</p>
“老师，我填完了。”</p>
李老师拿起桌上的表格，只见三栏的确已经填满了，写的全部都是“广大”。</p>
“陈诚，你有没有用心写？你知不知道滑档了后果多严重？我一再强调，三个学校要有层次......你这是什么层次？”李老师急道，“三个都是一样的，还填的是广大！”</p>
“你这三次模拟考，有哪怕一次考到班级前二十吗？”</p>
“这成绩还想上广大？你在痴人说梦！”</p>
教室里响起了快活的空气。</p>
方小美笑着，朝江如意刮了刮脸：“他这脸丢的真活该，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跟我报一个学校的？”</p>
“就是！”江如意也跟着附和，“在你后面给你拎包还差不多！”</p>
在他们身后，陈诚慢慢抬起眼睛，从李老师的手下拿过表格，细心地把折页的地方捋平。</p>
“你！”李老师气结，这小子还真跟自己对着干上了。</p>
“你要是能考上广大，我就倒立着给你举横幅，在校门口站上一个月！”</p>
陈诚乐了：“好啊，李老师，咱俩一言为定。不过一个月就不必了......三天就行。”</p>
上辈子陈诚没考上大学，去省城打工的时候，李老师还专门来到他家里劝过他复读，但当时自己被方小美“你来我上学的城市，我们就在一起”的承诺迷得找不到北，一心要去省城。</p>
也由此，陈诚心里知道，李老师是个关心学生的好老师，只不过有时候表达形式上......有些别具一格。</p>
“好，全班同学都是见证！”李老师大手一挥，哒哒着高跟鞋继续巡视去了。</p>
“你气老师真是有一手的。”郑楚然看了过来，笑道。</p>
陈诚伸长脖子：“你填的啥。”</p>
郑楚然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给他看了。</p>
“广大”“广科大”“广化院”</p>
陈诚愣了一下，本以为上辈子郑楚然是高考没发挥好，才去了广大的，没成想竟然第一志愿就是广大。</p>
“你咋不填清北？”陈诚问道，然后又自己给出了答案，“是不是因为广大离家近？”</p>
郑楚然笑了笑，没说话。</p>
“不是......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你想跟他报同一所大学？”陈诚眨眨眼，乐道。</p>
郑楚然微微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丝绯红。</p>
“被我猜对了吧......那人大约是咱们班的......”</p>
“是不是董野？”</p>
“因为我和他是好哥们，你和我坐在一起，能打听他的情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