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是随母亲改嫁进的霍家，嫁给霍啸北的五叔。</p>

    霍家孙字辈的从大到小，从大少爷，二少爷，到五小姐，听称呼就知道是霍家人，只有她，被佣人们称付小姐。</p>

    是外人。</p>

    宋清霜在她耳边念叨。</p>

    “老爷子本来就对我们不满，你还这么不守规矩，不知道今天是家宴吗？幸好老爷子没怪罪下来。”</p>

    母亲是改嫁，从一开始就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尤其是霍啸北的五叔去世之后，她们娘俩更不受待见。</p>

    暗地里佣人们说宋清霜克夫，说付意晚是扫把星。</p>

    所以宋清霜格外谨守霍家的家规。</p>

    付意晚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搭理她的牢骚，脑海里都是霍啸北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p>

    余光不时地朝主桌方向看去。</p>

    和霍啸北之间剪不断的关系让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两年前。</p>

    大学毕业那晚她和同学喝醉了。</p>

    其实在以前她是滴酒不沾的，那一天是因为霍家准备给霍啸北谈婚事。</p>

    霍啸北，她偷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p>

    没想到那天晚上霍啸北也在酒吧，她喝了酒，胆子也大，贴着霍啸北问他——霍啸北，你觉得我怎么样？</p>

    霍啸北抓开她攀在肩膀上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什么怎么样？”</p>

    付意晚从来不知道一向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霍啸北可是她名义上的堂哥。</p>

    她踮起脚尖在霍啸北的耳边说：“做你的女人。”</p>

    霍啸北倚着墙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中问她：“你敢吗？”</p>

    付意晚轻啄一下他的下巴，再次不怕死地勾着他的脖子，挑衅地说：“那你呢，你敢吗？”</p>

    霍啸北掐了烟，没回答，只是笑了笑。</p>

    那双眼睛在灯火交织下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渊，又好像要将人焚烧殆尽的火焰。</p>

    那一晚她就做了霍啸北的女人。</p>

    欲生欲死之际霍啸北咬着她的耳珠，“付意晚，记住你今晚说的话。”</p>

    那一晚付意晚说了很多话，多到她也想不起来霍啸北说的是哪一句。</p>

    在那之后付意晚是有些后怕的，招惹上霍啸北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p>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也就意味着，霍啸北永远都不会承认她。</p>

    她是喜欢霍啸北，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舍不得就这么放手。</p>

    可他终归要结婚生子，听说老爷子已经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p>

    他没提过，是默认她见不得光的身份，情人、小三，付意晚不敢细想。</p>

    如果这段感情注定是不平等的，那她是不愿再卑微下去。</p>

    所以上周末她给霍啸北发了信息，想结束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p>

    一直到今天霍啸北都没有任何的回复。</p>

    傍晚她回到霍公馆和他遇见，在没人的走廊，她低着头打算饶过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进茶室……</p>

    看他的样子，是被她惹恼了。</p>

    席间陆续上菜，付意晚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p>

    佣人端了一条鱼上来，今晚的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清蒸鱼，泼了热油，鱼肉翻起，香味扑鼻。</p>

    付意晚强忍不适，刚想躲开这个味道，却来不及地发出一声：“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