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一点，手机铃声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估计是要通下水道的。

 我瞬间精神了起来，困意通通不见。

 特意等电话多响了三声，我才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管道工师傅吗？我这边下水道堵了，能过来疏通一下吗？价格好商量！]

 电话的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焦急和慌张。

 我给对方说现在有点忙，又问清楚了详细的地址。

 女人告诉我只要能快点到，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我心中暗暗窃喜。

 看来今晚碰到个大金主，这不得好好回回本儿？

 我语气迟疑了片刻，最后抛出了一个比平时高三倍的价格。

 原本想着对方会杀杀价，没想到对方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唯一的要求就是快点赶到。

 顾客就是上帝，前提是钱到位。

 我叫张波，是个职业管道工。

 平时干得最多的就是帮客户疏通下水道的事。

 干我们管道疏通这行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通管道，只会通一半。

 不管是什么东西把下水道堵上了，我们都会先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再在客户面前做出一副为难的

 表情，仿佛眼前的情况非常棘手，之后适当地抬高价格，看看客户能不能接受。

 要是接受，我们在疏通的时候就多冲走点卡在管道里的残渣。

 要是不接受，我们会再度飙演技，以打折价]帮客户处理。

 不过，「打折价]疏通走的残渣那可就大打折扣了。

 无论高价还是低价，我们都在管道中留一手。

 要不了多久，下水道依然会在原位置产生淤堵。

 这个法子给我们创造了源源不断的回头客。

 待到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客户就会认为自己家的下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更多的需求就这样被

 创造了出来。

 按道理来说，我们这个行业是不怎么接晚上的急单的。

 可无奈最近老婆怀孕，生小孩可得用上一大笔钱。

 没办法，我也只能做起了半夜的加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