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怀衍眉梢带着寒气，仿佛夏天沾不着他的眉眼。</p>目光沉沉地看了桑软一眼，面上不动声色，“走吧。”</p>
桑软跟在他的身后，刷卡，进门。</p>
大厅地面上光可鉴人，门口候着的所有人都在鞠躬问好，毕恭毕敬。</p>
走出一段距离，陆怀衍转身看着她。</p>
桑软也站定不动，礼貌朝他微笑。</p>
“林景给了你多少？”</p>
桑软并不知道林景与陆怀衍的关系，她对陆家并不了解，也没想过要去了解。</p>
这三年，甚至连陆怀衍的父亲都没有见过。</p>
在她看来，林景能与陆怀衍认识，应该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p>
“我老板说，这一单可能有上百万。”</p>
“你们这行还有老板？”</p>
陆怀衍语气疑惑，这触及到了他知识的盲区。</p>
看来以前林景说的是真的，月色会给一部分客人提供隐晦服务，他从来都没碰过，没想到回国第一晚就能中招。</p>
事已至此，再去纠结没什么意义。</p>
他抬脚便往自己的包厢走，察觉桑软还要跟着，扭头看她，“林景说你们收费高，给出的服务绝对让人满意？”</p>
桑软这几年接触过不少客户，大多数有钱人都出手大方，但也有那么几个特别难缠的。</p>
听到陆怀衍这话，自觉打起了官腔，“陆先生，收费这个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p>
好一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p>
陆怀衍眼里划过不满，冷笑道：“是么，可我对你的服务很不满意。”</p>
反应很生涩，全程由他控场，既然是做生意，用户体验很重要不是么？</p>
何况收费上百万，除了身材和这张脸，她哪里值这个价？</p>
这一行的钱真是好赚。</p>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职业素养，桑软好脾气道，“陆先生，你可以先说说你喜欢哪一种风格，我会根据客户的喜好来配合。”</p>
女人清冷的脸上挂着礼貌得体的微笑，在壁灯的照耀下，被渡上一层柔光，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清媚。</p>
陆怀衍神色一顿，莫名想到凌晨快结束时，她似是难以忍受，红唇微张，眼神失焦，只能无力圈住他一双眼里水光潋滟，眼尾细长，目若莲花，清艳至极。</p>
桑软扬起脸，足够自信，“我服务的客户里，回头客也不少，都对我很满意。”</p>
那些由她设计的洋房或者是别墅，哪怕卖二手都能卖出几倍的价格，目前确实没有对她不满的。</p>
回头客？</p>
“你还有其他客户？”</p>
陆怀衍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不爽，眉心也皱了起来，“你不是第一次么？”</p>
“怎么会，我做这一行三年了。”</p>
桑软脸上有些惊讶，仿佛不相信他会问这个，那位林老板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p>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就冷了下去。</p>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膈应，胸口也莫名划过烦闷，“行了，别跟着我，钱货两清，就别再奢望其他的。”</p>
桑软脚步一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火，“那我去找林老板？”</p>
她的疑惑在陆怀衍眼中就是装傻，男人眉眼微敛，神色不豫。</p>
“他也是你的客户？”</p>
“算是。”桑软点头，未来客户当然也是客户。</p>
陆怀衍脸色更黑了，抬脚毫不犹豫的离开。</p>
桑软站在原地，暗自想了一会儿自己刚刚的回答到底戳到他哪根脆弱的神经了，话都没说两句，也并没有犯错，为何他仍不满意？</p>
他应当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才是。</p>
正好梁汉卿给她打来了电话，“进来了吗？”</p>
“老板，我好像搞砸了。”</p>
梁汉卿一愣，他对桑软很放心，她于设计这一行有特殊的天赋，入这一行开始，桑软还从未说自己搞砸过。</p>
“1402包厢，你先过来。”</p>
“好。”</p>
桑软挂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服务员包厢的位置。</p>
梁汉卿抬头，看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林景，“林先生，设计师待会儿就来。”</p>
林景长相很是张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少年气，他眉梢含笑，“不急，我表哥也马上就到了，到时候再让他们当面谈谈，绝对能成。”</p>
有这位打包票，梁汉卿松了口气，也开始笑，“说来我和怀衍还是高中同学，不过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p>
那样的家世和样貌，自小身边就不缺巴结的人。</p>
何况当年虽在同班，但算下来，陆怀衍真正在校不到半年。</p>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人推开，桑软走了进来。</p>
她今天出门没穿职业装，一身浅色休闲套装看上去落落大方，搭配了同色系的手包，长发微挽，给人的感觉十分清淡干净。</p>
她对着林景笑了一下，“你好。”</p>
林景眸色瞬间一亮，“没想到设计师不仅才华出众，还长得这么漂亮。”</p>
见她一个人进来，有些疑惑，“我不是让我表哥去接你了么？他人呢？”</p>
桑软一顿，陆怀衍是他表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