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仿若有道惊天巨雷打在他的脑内，苏墨南生生僵在原地。</p>

    爷爷死了？怎么可能！</p>

    上辈子离婚后他无处可去，只有爷爷接纳他，爷孙两相依为命了好几年……</p>

    苏墨南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宋婶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p>

    “乱说？”宋婶子好似听见笑话般，叉腰怒骂，“派去的人可说是亲口告诉你媳妇的！村上特意等了你三天才入土！你个没良心的不来送终就算了，现在还怪我乱说？！”</p>

    唰地一下！苏墨南脸上刹那血色全无！</p>

    程婉倾知道，却从没跟他提过！</p>

    苏墨南的心没有哪刻比此时更冷，也不得不接受爷爷离世的事实。</p>

    “宋婶，我爷爷他……葬在哪了？”</p>

    宋婶子见他像是真不知，又带着娃娃，心软的指了指山头：“就埋在后山西南那儿。”</p>

    “谢谢！”</p>

    忙不迭道谢完，苏墨南抱起儿子就朝后山去。</p>

    山地泥泞，他深一脚浅一脚找了很久，才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爷爷的墓碑。</p>

    一块木板，上面用炭灰写着爷爷的名字。</p>

    似乎被雨打过，字迹都开始模糊。</p>

    苏墨南鼻头狠狠一酸，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孝子孙墨南回来了。”</p>

    身边的阿景见状也学着磕，沾得满脸都是土。</p>

    苏墨南将他脸擦干净，哽声介绍：“爷爷，这是阿景，我跟你提起过的……”</p>

    准确来说是上辈子提的。</p>

    上辈子爷爷没来得及和阿景见一面，他原本想这辈子可以好好见面的，没想到还是没能见上。</p>

    这一晚，苏墨南在后山陪了爷爷很久。</p>

    直到阿景熬不住，睡了过去，他怕儿子再着凉，才擦掉眼泪下山。</p>

    爷爷的家就在山脚下。</p>

    泥胚房屋内结满了蜘蛛网，保温壶和搪瓷杯都许久不曾有人动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p>

    看见这一幕，苏墨南的眼眶倏然红了。</p>

    他强忍着心口的痛意，麻利将卧室收拾出来，哄着被吵醒的孩子睡下。</p>

    翌日，公鸡鸣晨。</p>

    苏墨南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外面灰蒙蒙一片，显然是天刚亮。</p>

    还能再睡一会儿。</p>

    他想着翻个身正打断继续睡，却在余光看见屋门时，陡然清醒！</p>

    苏墨南清楚记得睡觉前大门是合上，这会儿竟大开着，前厅隐约传来些动静。</p>

    有人进来了！</p>

    他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儿子，悄悄起身捡起一根柴火棍捏在手里，小心翼翼朝门口走去。</p>

    屋内隐约有个人影身影，苏墨南心提到了嗓子眼，闭上眼扬起棍子就打了下去。</p>

    却落了个空。</p>

    紧接着，就听一声不悦的喊声：“苏墨南！”</p>

    苏墨南一怔，睁开眼，就看到程婉倾那张熟悉的美丽面庞。</p>

    他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腿软的摔坐在地。</p>

    多亏程婉倾眼疾手快，将人扶到板凳上坐好。</p>

    程婉倾看他这副胆小的模样，冷声发问：“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p>

    苏墨南一滞，抬头看着满脸不悦的女人：“我爷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p>

    程婉倾闻言诧异：“什么？”</p>

    看她装傻的样子，苏墨南却不敢信。</p>

    宋婶子说传信那人是亲口告诉程婉倾的，还能有假？！</p>

    他垂下眼眸，攥紧双手：“程婉倾，我们离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