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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语点醒人,苏韫语气闷闷地:“没有不给台阶,我哪敢生你的气。”

    她攥好手镯刚要收进荷包,手就被反握住,苏韫没来得及反应,手腕被他大掌裹着,陆熠拿过她手中的镯子直接生硬套上。动作不怎么温柔,苏韫连连拧眉却撒不开手,呜咽喊了声疼,男人这才看她,语气还挺无辜:“我很轻了。”

    镯子是带上了,手关节、虎口红了一圈,苏韫只能苦哈哈吹气减轻一点痛感,吹完,眼神怨怼:“陆军长,什么是聪明人?”

    聪明人就是要懂给他台阶下,免受皮肉之苦,他纯纯是在报复!

    “识时务、懂时势,就是聪明人。”话中意味莫测,陆熠背着手,低眉瞧她红肿的腕间,还是那句:“你不够聪明。”

    再好的耐性,苏韫也该炸了,她吸一口气,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秉性反问他:“那陆军长呢?也是聪明人吗,我看不见得。”

    闻言,陆熠来了兴致,“你伶牙俐齿地倒是厉害,说一句,反三句。”

    手上疼痛消散,苏韫才恢复正常语气,揉揉发丝朝他一笑:“厉不厉害地,陆军长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陆熠轻“嗯”一声,意味不明:“确实厉害。”

    大掌摩挲她脸颊轮廓,慢慢滑下,落在胸前盘襟扣,指尖拨动,胸前风光在月光下半泄,陆熠的动作轻挑缓慢,如同纨绔戏人,偏偏俊脸沉在阴影中,半分正经半分阴暗。

    “夜深了,回房间吧。”苏韫摁住他作乱的手。

    *

    帐落春宵,灯影笼罩出交缠的身影,苏韫面色潮红,脑袋半露在床边,脖颈处到胸前皆是青紫斑驳的痕迹,她反手无力抓着身下床单,嗓子哑得不行,又干又燥。

    男人抓着她的腰,将大腿分开禁锢在腰上盘着,性器交合,插到最深,一只手握着随撞击而波动的双乳,猛地一个挺进,苏韫涨得蜷缩脚趾。

    在床上,陆熠卸下所有假意温柔,没了往日情面,似乎找准了宣泄口,在她身体里肆意妄为冲撞。群,还有其他H篇

    脱她衣服时,陆熠突然问了那么一句,“苏韫,有时候我倒真希望你聪明点。”

    没头没尾虚无的一句话,苏韫愣愣,最后回答他:“呆在你身边,不需要太聪明。”

    陆熠摸上她发梢,轻吻一口,迷离望着她却没回答。

    其实,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苏韫知道。

    衣服被剥落,陆熠没急匆匆进入,如同评鉴什么美味,唇角慢慢摩挲她耳垂,撩得她身软。

    两人赤裸相对,男人胯间的性器已经高高耸起,闭眼,脑海皆是面前人一颦一笑,耍小聪明,得逞模样,越想,性器肉眼可见又粗壮一圈,苏韫替他握住,双手缠得紧,模仿交合动作,上下撸动,龟头处涌出了不少淫液,润滑着虎口掌心,她抽插得愈发快,陆熠的气息渐渐不稳,闷哼一声,一口咬上她脖颈。

    这里是连接脉搏的生命线,随心脏起伏跳动,纤细的皮肉将它包裹,却不完全,露出一丝青色脉络,暧昧又勾人。

    手已经酸得不行,陆熠没有半分软下来的意思,她有些累了,彻底躺平,陆熠笑她就这点体力,将人摁在床上,双腿分开,硕大的龟头堵住泥泞不堪的小穴口蹭了蹭,将穴口蹭得敏感,又拨动着肉唇上的阴蒂,逗得硬挺红肿。

    龟头找准机会,将两瓣肉唇滑开,蹭着那颗早已经红肿的肉球,蹭了十几下,穴口处猛地喷出一大股热液,浇透身下床毯,也浇透男人性器。

    苏韫难受喘气,只能扶着他手臂低声嘤咛。

    下身突然挺进,硕大的龟头挤入,穴壁两边的肉瓣崩开,越往里插入崩得越白,苏韫受不了了,想开口,嗓子发哑,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熠全部进入她身体。

    疼、涨,苏韫脑子混乱,龟头搅动着子宫口,将里头最敏感的花心点狠狠辗转碾磨,磨得苏韫狠掐他手臂发泄。

    这会她剪了指甲,没有抓痕,只留下道道清淤。

    换了个姿势,陆熠将她抱起对坐在身上,臀瓣撸动着他性器,撸动着同时,他用力往上顶,腰腹与手臂发力,每一次都能够撞到最深,苏韫只能勉强揽住他脖颈借力往上躲,没得逞,罚得更深。

    她腰软得一塌糊涂,苏韫突然夹紧穴口,又是一阵白光发晕,热流汩汩浇在性器上,烫得人呼吸一滞,而后再次用力撞到最深处。

    松懈片刻,苏韫双眼难睁,阴茎和穴壁严丝合缝契合在一起,啪啪的撞击声、喘息声,绕得室内空响。

    体内的性器越发膨大,陆熠动作愈发快速抽插,次次贯穿到底,拔出时龟头卡着,捣成汁的白沫四溅,泥泞不堪。

    苏韫被再一次压着后入,这时候,力气全无,她无心再计较什么理智,只想快些结束,太难受了,又涨又如同置身云端的感觉早已经击溃最后一丝防线。

    握住她大腿的手滚烫赤热,将她以半岔开的跪姿大开大合操干,姿势撞到最深,撞得她双腿打颤,臀瓣红肿不堪,两边的肉唇已经崩得发白,每抽插一次,带出汩汩的热液,烫得陆熠脊背发麻,最后猛地将性器送到最深处射出。

    两人同时到达爽意巅峰,苏韫喷出的水柱从未抽出的性器缝隙渗出,浑浊又带丝腥甜。

    这场爱做了数不清几回,姿势从床上到桌台,身子如同散架,直至苏韫累得再无知觉。

    沉迷

    沉迷

    大中午的天气,干热冒汗,苏韫从院子里慢慢走出来,抬眼一瞅,又是一堆人来了。

    大差不差还是常来那批,穿着身没脱干净的操练服,急匆匆往内院书房赶,这回是陈醉领着路,不难猜是刚从军营回来,见她站在庭院道口,陈醉先喊了声苏小姐,苏韫冲他温婉一笑,让开条道,一行人从她身侧走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瞥两眼背影,倒是多了几幅生面孔。

    难得几天陆熠都呆在家,除了进进出出的人多了些,吵得头疼,日子还算惬意,苏韫觉着他当真闲散,也不知是不是选举结束后松了口气,干脆歇息闭门。

    陆熠还调侃她,享受了几天美人服务乐不思蜀了,他倦了,苏韫就懂事替他揉肩松骨,他办公批文,苏韫就端茶递水,好似一副贤妻作态,就是情况到了后夜不怎么对,漆黑肃然的办公桌上,人儿被压住,桌面稿纸文件乱作一团,扫落在地上,滚烫的身躯压下来,喘气急促,窗外卷珠帘的撩拨声叮叮咚咚,暧昧作响。

    瞧着人消失在门边,苏韫这才回过神,低头看看脚尖,细高跟的鞋踏在石子路上挺硌,挺疼,脚腕处磨了一出红口子,她蹲下身揉了揉,又撑起腰往外院走。

    苏韫身材很好,换了身素裙也能从举手投足间找到几丝抚媚,平常不怎么爱穿高跟鞋,但陆熠似乎有种特殊癖好,喜欢她清柔可人的脸蛋娇嗔,又偏爱她在床上的妖媚手段,轻吻她眉间下的一颗红痣成了前戏的步骤,陆熠总不忘在上头高潮时低喘着找她眉眼,含糊着喊她名字,抬脸强迫她对视,力道恰好,柔到骨子里。

    阿贝麽恰好拐了个弯,手里端了热腾腾一锅汤,急哄哄往宴厅跑,放完了东西,跨出门槛,苏韫才走到台阶上。阿贝麽这几日又长进不少,沟通起来比先前顺坦,她将手在围兜布上擦了擦,露出笑:“今天喝鱼汤啦!”

    声音洪亮如钟,苏韫下意识瞥向十几米外的内院,轻声嘘了句,“在开会呢。”

    意识到自己太大声,阿贝麽“哎呀”一声,一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一下忘记了。”

    苏韫看着半敞开的厨房门,里头满满当当都是食材,灶台站着几个新聘来的厨子正起锅忙活,低头沉咛几秒,苏韫恍然想起什么,问阿贝麽:“今天有贵客要来?”

    “不清楚呢”阿贝麽疑惑,“陈长官说今天多备些吃食,菜谱照着宴请的上,大概是有贵客要来的。”

    “知道了,您去忙吧。”苏韫笑笑。

    阿贝麽凑凑头,问她要不要吃点刚熬的糖水,人拒绝了,才转身进厨房布菜,留下苏韫沉长盯她远去的背影。

    被阿贝麽这么一说,苏韫转转心思忖。

    贵客是谁?陆熠没提过,但前几日苏韫隐隐约约也知道个消息,三国清扫行动,开会倒茶水时也听了个大概,有人得出面,至于是谁,苏韫并不算陌生,缅甸第二特区的司令官,姓贺,两人没打过照面,她只虚虚从只言片语听了些东西,也就记在心里。

    这位贺司令可不简单,能跟陆熠上一个桌台谈交易还能占些便宜,绝非等闲之辈,说到交易,苏韫想到那天来军营时碰巧在办公室遇到的那个轻挑跋扈的年轻男人,行事作风就连秉性都跟那位所谓的贺司令如出一辙,想来,就是他了。

    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不如明面上和睦。

    苏韫摸摸耳垂,上头结的痂已经完全消退,却还是留下一层摸上薄薄的疤,不明显,陆熠几次在床上伸手去捏,问她恨不恨,苏韫总笑,不敢恨,伤口好了是不怕疼的,怕就怕记性好的人。

    她想,能制肘陆熠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今天立出来这么一位,她挺失策,但不算晚。

    然而等来等去,用了饭也没等到人来,下午三点的阳光依旧炎热,透过窗帘,在地毯上洒出柔光,苏韫有些犯午困,支手坐在窗台边,懒懒撩动帘子。

    窗台方向正对着入门的关卡,什么车进来了,什么人走出去,瞧得一清二楚,她慵懒伸个腰,打个哈切,刚要起身离开,不远的关卡外传来汽车驱动声,中间鸣笛一声,她脚步停下来,撑着窗台沿眯着眼细看,不是军车牌子。

    苏韫手抵在眉前,再想看清点,关卡已经识别完毕,车子一脚油门开入院内,消失不见。

    她没急着下楼,而是将藏匿许久的旧手机打开,将卡插上,太久没充电,屏幕显示着低电量,苏韫滑开,不到十秒,一直安静的信箱跳动出一条虚拟号码的消息,点开,如她所料。

    这是,苏韫小声咛了句什么,撩撩头发,猛地起身,脸上浮出层得逞。

    信息知道得七七八八,苏韫熟练拔卡,将手机再次删除干净。

    消息的最后一句,是在警告她别太沉迷,把戏当真。

    沉迷?苏韫不屑勾出一抹笑,指尖一圈圈绕动发丝,她确实沉迷,这场碟中谍的戏码多有意思,想不沉迷都难呢。

    离开关门的瞬间,关卡外,又开进一台车。

    磨了近乎半小时,苏韫坐在镜子前,描完眉才从楼上下来,换了身衣服,更衬身姿,脸上薄薄粉黛,比平常添了几分美艳动人,一颦一笑,恍若轻飘仙子。

    刚要出门,陈醉从二楼书房下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陈醉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苏小姐要去哪?”

    “我看到有客人来了,泡壶茶接待。”苏韫笑得恰到好处。

    这几日她很懂事,端茶倒水接待人很有一套,陆熠原本是不让她做这些无用功,但架不住她软磨硬泡,也就随着她去了,所以对于她要去泡茶待客这点,陈醉没多怀疑,只说人在后院池亭,提点她别乱说话,这次来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苏韫觉得他话太重了,有些奇怪,开玩笑道:“陆军长还和坏人来往?”

    陈醉卷了卷手中文件,装回资料袋,才看她:“对于你来说,不是好人。”

    就这么丢下没头尾的一句话,像警告又像敷衍,总之陈醉没再解释,错身从她身边走过。

    调侃

    调侃

    手中的茶碗捧得腕间发酸,苏韫从他话中抽身,眼底淡淡冲出一丝轻蔑,很快又敛下。

    内院的路并不远,不到几分钟,苏韫就见到池心亭一角坐了三个人,隔得稍远,她只瞧清一抹背对她站身的身影,三秒就下了判断,她猜的没错,那天办公室错身调侃她的男人,正是那位贺司令。

    然陆熠左侧也还坐了一位,瞧不清模样,只看出个大概轮廓,也挺年轻。

    就是台面上气氛似乎不怎么对。

    脚还没往石桥上踏,守在石桥上的警卫伸枪拦住她去路,“抱歉,没有命令不得通行。”

    苏韫横他一眼:“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警卫面无表情依旧重复那一句:“抱歉,没有命令不得通行。”

    真够死脑子,苏韫暗骂两句,还没等想办法应对,池亭内的男人先察觉到动静,偏头朝向她。太远了,苏韫实在辨不出表情,只见到三人起身,而后警卫看过去,男人比了个手势,警卫得了命令,低头看苏韫一眼,不情不愿松枪放她过路。

    苏韫暗白他一眼,才慢慢端着茶盏走过石桥路。

    陆熠坐在上八主位方向,正对向走来的苏韫,身前桌面摆着一道棋盘,黑棋围堵,白子搏杀,局面难分胜负,陆熠手执黑棋在刚要落下一子时,停了手,茶水被池风吹凉,他摩挲指尖冰凉的棋子,迟迟未落。

    桌台另两人,墨色军装板直坐身,梳了头利落短发,单手闲散压在腿上的是正是缅甸第四特区·新孟邦主席魏知珩,往上瞧生了一张温润白玉脸,金丝镜片下一双含情眼勾着,说话斯文谦逊。

    对桌,慵懒闲散的男人,出挑一张俊脸微抬,含着烟,一副不着调样的,缅甸第二特区·佤帮军司令贺聿生。

    有人先看出不对,魏知珩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侧过头,打开始,那道视线从开始就没断过,若有若无飘散,留在谁身上?魏知珩来了兴趣,有一搭没一搭打量走来的女人,细柳腰、芙蓉面,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啧啧啧,陆军长,这日子过得真是享受。”调侃的声音传来,魏知珩被吸引过去,看向对坐正悠哉悠哉点烟的贺聿生。

    男人眉头挑了挑,不经意瞥了眼苏韫,又看陆熠,嘘声叹气:“早听说陆军长金屋藏娇,原来,是藏了这么个尤物。”

    魏知珩给了他一记眼神,然男人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是谁主场,贺聿生是这样一个秉性,不怕得罪人,魏知珩挺头疼,好在陆熠这人脾性算得好,没真计较过,否则今天说不准谁死在桌台上走不出去。

    不过,他也挺好奇,究竟是个什么尤物,能让向来清高不近女色的假和尚破戒,凭的是长相还是手段?

    顶着三人视线,苏韫施施然点头打了个招呼,主位上,陆熠视线慢慢滑下,停在她刻意修饰的腰身前,黝黑眸色暗沉,品不出什么意味,他率先起身,脸上终于露出个半分心疼的表情,皱眉,走到她身边接过茶盏搁在桌上,“怎么过来了?少吹点风,你身体受不住。”

    魏知珩淡笑看着转眼的功夫,那件墨绿的军衣就披到了苏韫身上,男人解掉衣扣将人裹起,庭院无风,但池心漾出的凉意还是有些瘆人,苏韫身体挺弱,到了半夜一下受凉一下热燥,昨天受不住,感冒了,说话声明显含糊。

    “我没那么弱的。”苏韫就着他动作,慢慢挪动步子,拢了衣身,不经意往右侧看。

    两人今天不是第一次碰面,早在贺聿生刚踏进院落中,苏韫就已经故意下楼遇那一面之缘,男人一身倦懒,双手插兜,微微眯着眼打量,嘴角噙出一抹笑意,苏韫礼貌向他打招呼,就此,两人仿若萍水相逢般,身影交错离开。

    然转身片刻,贺聿生回头看了眼快消失在门槛的女人,不自觉敛笑,直觉,这女人并非想的那么简单。陆捌泗捌。捌伍壹伍陆日更

    两人浓情蜜意地,魏知珩识趣偏开目光,按理说,以陆熠的秉性很难上心,今天一见,倒叫他惊讶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贺聿生出声,下巴指了指身侧的魏知珩,“既然是陆军长的女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孟邦刚上任的会议主席。”

    魏知珩点头,朝她绅士一笑。

    闻言,苏韫从怀中钻出个脑袋,“哦…..”她懵懵懂懂,“那你呢?”

    “我?”贺聿生抬了眉稍,看向陆熠,眼底嘲弄明显,“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介绍了。”

    陆熠毫不避讳回望他,两人身高相差无几,站在一块难分谁气势输人,陆熠周身气压低了几个度,面上笑意压人,手上力道重了,扯得苏韫喘不过气,直到苏韫掰他手才后知后觉松开。

    早半个小时前,棋盘上确实闹了场不愉快。

    陆熠借着最近缅甸的1027罂粟行动以及三国清扫行动,敲点贺聿生手底下的佤帮军以及新孟邦军。

    1027军事行动本由缅甸政府批令的清扫罂粟行动,通过清理金三角毒瘤为由,得到推后的三国清扫行动背地衔接支持,贺聿生手底下的地盘以大其力为首至北的金三角区域毒枭最为猖獗,南有盘踞多年的大毒枭敏素昂在当阳、万海、莱魂山称王称霸,北有地方闲散的小股毒枭工厂,做走私贩私,境况恶劣。

    应承1027行动号召,许多地方自治邦武装纷纷举牌加入,以果敢同盟军、德昂军为率领,投入大批精力大范围拔出罂粟根,这场行动过去接下来便是三国清扫,扫的是哪一方面,意图明显,金三角、特区内一些试图跳跃的军阀武装,当然,陆熠没显山露水说。

    棋盘纵横交错十九道,黑子先手落局,歼回局势。

    陆熠抬眸,手中黑子迟迟未落,气氛挺耐人,倒是魏知珩笑眯,执白棋摩挲几下,打破僵局:“这盘棋,陆军长稳操胜券,再下也翻不了局势,就不如点到为止。”

    “魏主席对这盘棋这么没自信?”陆熠也笑,眼底却无半分愉色,“一盘棋要下的有始有终才有意思。”

    魏知珩笑而不语,明显地,陆熠这番话意有所指,这是想拿棋点他,殊不知并非所有执棋者都看不清局势,短短四方盘内生权谋计如棋迭纵长,他想试探,魏知珩却不愿意操盘。

    “孟邦沿线最近炮火连天,今早萨尔温江的水都染成了血”他看向身侧男人,“听说贺司令刚拿下桥头堡阵地,还没发去贺电,不见怪吧?”

    被点到的男人笑笑两声,吐了口烟,“消息挺灵通,怎么都对我这么关照,莫不是安了监控?”

    一句玩笑话,掀起三波暗流涌动。

    1027进行得火热,德昂在木姐南坎发动罂粟军事打击,果敢同盟围绕清水河、老街附近的游散武装,以及地盘内的所有罂粟地全数铲除,原本联合的铲除的罂粟行动顺风顺水,却有人背地干了不少阴差。

    时间倒退半月前,陆熠曾借着由头与贺聿生会过面,意思简单,加入1027行动,提点他接下来的泰、缅、老挝清扫行动是针对继续支持罂粟种植的军阀,贺聿生当时挺无所谓,他不支持养毒,但也不想多事。

    敲点

    敲点

    当时,陆熠告诉他,迫于国际安全联施压,泰国联合老挝、缅甸军政方弄了个罂粟源清扫行动,在以缅甸佤帮、掸邦、新孟邦,泰国的清迈、清莱府,老挝的琅南省、丰沙里,联合清剿。区域覆盖性大,涉及到佤、掸、新孟邦势力,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打配合,扫荡位置需要爆点。

    贺聿生并不怎么认同,毕竟在他地盘上打仗,消耗的是他的人力物力,不值当,陆熠却以饵为诱,拿政府批条换他佤帮地区的配合爆点,矫正接下来的三国清扫以及1027行动。

    贺聿生爽快答应了,然答应归答应,阳奉阴违的事情可没少干,借着1027清扫行动为由,与果敢司令彭宗仁结盟,背后支持与缅甸政府军开战,配合果敢同盟军从缅政府手里拿回清水河区,又快速打击板户区,用打击敏素昂这个毒枭头的名义,集结兵力准备在曼相大桥开战,想一口气吃下当阳与万海,彻底垄断佤帮军地盘。

    这也是陆熠为什么找上门的原因,贺聿生的手太长,野心太大了,一旦拿下当阳与万海,那么佤帮军下一步动向必然是推进蚕食缅政府军的势力,将最后的木姐地区也收入囊中,抢班夺朝独占一阶的境况不会发生,一个有危势力可以存在,但不能单独存在,制衡的局面一旦打破,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佤帮想一家独大,绝无可能。

    *

    魏知珩低头,手拢火也点了支烟,烟雾淡淡弥漫在周遭空气中,熏得人打颤。

    陆熠手指轻敲在桌面,玉石子的碰撞身格外脆响,“最近靠佤帮战事频发,南接攘的木姐南坎班瑟民团地区负隅顽抗,现又有当阳、万海等地掀起的毒枭武装猖獗,上头几番敲点,过阵子联合几个国家军演,我这边虽没接到命令,但揣测下一步动作大概率会是大范围清扫打击顽抗的军阀势力,你们自己掂量着点。”

    “是吗?”魏知珩推了下眼镜,思索了瞬:“没记错的话南坎的民团貌似是缅政府培养出来的人,这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着实算得上一出戏。”

    “有德昂军牵制,要政府军操心什么。”贺聿生看他。

    陆熠将棋盘一推,落子中央,语气淡淡:“找你们不为别的,现在缅、泰政府缓和局势牵动了1027军事行动,以果敢、德昂为首入伍,站在同一个战线,虽没得到直接命令,但是按照所得的局势,这次大范围清扫会针对一些自治的邦和武装,果敢和德昂签了协议。”

    话递到这,他朝两人看了眼,没继续说下去。

    都是聪明人,当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德昂、果敢之所以那么动作迅速参与1027罂粟清扫暗地里的协议想必就是这个了,所以德昂才能听话地去替政府军堵住班瑟民团的枪口。

    不过,这话里还有隐晦的另一层意思没明说,场面上三人都心知肚明,佤帮战事频发还差一处没提,以贺聿生的佤联军袭击勐能、曼相大桥的武装冲突,亦有愈发恶劣的趋势,陆熠口中的大范围清扫打击顽抗军阀势力,就是在警告他。

    明晃地告诉贺聿生,要打,打到最后是跟联合起来的政府军开战,谁也讨不到好。

    魏知珩听出意思,没有多话,而是看贺聿生反应,他倒是好奇这男人要怎么取舍,毕竟当阳这地方对佤联军极为重要,想运送物资、截断后路直入佤帮地区就绕不开当阳镇,可以说,当阳是佤帮敞开的大门,控制了当阳就相当于脚心扎一根刺。

    “我也很难办啊,当阳和万海要是没了,我们大佤帮也受制于人不是。”贺聿生耸耸肩,看着倒是真有几分为难。

    陆熠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眉头微抬,摊手拍他肩劝:“少拿这块地盘你也不亏什么,佤帮地处优势,你手上的枪杆子硬谁敢让你受制于人,要多打那一场仗以后可就天天有仗打,佤帮也不得安宁,孰轻孰重你自己也该想明白。”

    “我想明白?”贺聿生笑了,刀不扎到自己心口不知道疼,然他没反驳,点头“好说好说。”

    然而,下一瞬,台盘棋子散落一地,呼吸间都萦绕着浓重低沉气压,棋子骨碌碌跌至脚边,无声硝烟蔓延。

    原因无他,陆熠稀疏平常一句话,让他差点儿拔枪。早知道他前阵子去了趟日本,碰巧,陆熠就打了个功夫知道了原委,啧啧啧,挺纳罕,大动干戈地跑去日本原来是做了一场局,就为了套一个女孩在身边,真有意思。

    魏知珩踢了踢脚边的黑子,听着两人的挟令,默不作声看戏。

    池风吹了几阵,消不掉贺聿生心中火气,他点点头,“行,一个当阳罢了,我不缺这块地盘。”

    抬茶盏的手顿了,魏知珩愣住。

    意外的不只有魏知珩,还有陆熠,他不过试探几句,没想贺聿生竟真为个女人放弃到嘴的肥肉,这是德性突变,还是另有诈,陆熠抬眼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底满是恼羞成怒。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谁都懂,陆熠扯唇,解掉两颗军扣子松气。是不是诈,于他而言都没有那么重要,他自然也明白贺聿生虽明面放弃这块地盘,等风声过了,依旧会起念头,不过陆熠并不担心,他卷起一层虚伪的笑意,淡然审视面前人。到那时,无非两个选项,一是政府军先拿下,牢牢掌控,二是贺聿生真硬着头去打,拿下当阳和万海。

    若是第一种当然锦上添花,要是第二种,也无妨,他压根没打算真收这两处地盘,于佤帮有益,对他无用,不过牵制的障眼法罢了,要的就是贺聿生分不出心,当阳万海越难打他越得利,他要的并非眼前物。

    有趣

    有趣

    思绪回笼。

    贺聿生视线折回看向桌面飘香的茶盏,莫名夸了句:“手艺不错,挺香。”

    刚被松了身,苏韫面色红润,乖巧看看陆熠脸色,剑拔弩张的气氛未散,空气淡淡飘着威压,低着眸,她一动也不敢动揉着手腕生怕说错话,还是魏知珩先开口替她磨平僵局。

    “确实香,有劳了。”魏知珩对她敛起一抹和善笑意。

    瞧着挺委屈,却正是苏韫想要的,面前男人明显对她起了丝兴趣,接下来这台戏,就看她该怎么唱了。

    “这些茶是云南金瓜贡茶,刚进的,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备一些。”苏韫礼貌回答完,抬头看路陆熠,男人抿抿唇,没说话,既然没说话,那便是默许了,苏韫没急着递给他,退到陆熠身后,先递给魏知珩一打早就备在一侧的茶饼。

    “谢谢。”魏知珩轻声。

    那双白净的手触碰一瞬,实在扎眼,陆熠顿感喉咙干涩,干脆偏过头捞了口茶下肚,喝完,人已经退回他身侧,他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苏韫先张口服软:“来了就是客,我自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

    又来这套,贺聿生轻嗤一声,低头看眼讯息的功夫,再抬头,脸色难看至极。

    魏知珩察觉不对,问他发生了什么,贺聿生急火说了句:“手下人出了点事。”

    说完,连外套都忘了拿,急匆匆迈腿离开。

    魏知珩看过陆熠,男人始终平静,刚才那股气性已经全数压下,剩着的是沉底的晦意,背身,那视线也同样看向上石桥的背影,魏知珩挺不解,要说贺聿生最近这桥头堡阵地刚拿下,一路打上去,炮口都架在曼相大桥上,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心情差成这样。

    临到桥头,一声柔音将人喊住。

    “长官,请留步。”

    原来是这头苏韫攥着打包好的茶饼,叫停他动作,步子停滞的不只有贺聿生,亭心内两人视线也汇在她身上,苏韫莞尔一笑,解释:“您忘了带茶包。”

    一包茶,轮得大费周章?魏知珩扫向她的视线愈发探究,不过片刻,苏韫又解释:“这是一点心意,总不能给了魏长官,不给另一位长官吧,不合礼数。”

    陆熠神色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魏知珩开了口:“要送赶紧送吧,贺司令时间宝贵,再耽误下去该走了。”

    闻言,苏韫并没有抬腿,而是先看陆熠,乖巧争得他同意,然话都架到这,外人面前,再博煞面子也不合适,苏韫正是压准这一点,才备了这出戏,果不其然,陆熠眼神垂下,算是默许了。

    苏韫点点头,拂了下衣角便往桥头走,尽量平稳心虚,不去在意身后那道薄寡逼人的视线。

    脚上踏着细高跟,步子迈不快,贺聿生肆无忌惮打量着朝他走来的女人,眉头轻蹙,待人近了才将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茶饼。

    “苏小姐真是好意,很容易叫我误会呢。”贺聿生双手插兜,轻挑开口。

    石桥末端的警卫十几步路距离,一脸严肃盯着二人行径。

    苏韫将打包好的茶饼递上,毫不在意他的鄙夷审视,没解释,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反唇轻笑:“要是您喜欢这个茶叶,还可以找我要。”

    对上这双笑意盈盈的美眸,男人含烟的嘴角勾起,笑得好看,却依旧没伸出手接,而是弯了弯腰凑近,一副公子哥儿调戏人的作态,凑近了,目光淡淡瞥向远处站身观察的男人。

    距离挺远,贺聿生看不清他神色,模糊辨出个轮廓,但能猜到,那张虚伪面皮下估计不太好看。

    “我不要茶叶。”男人皮笑肉不笑,依旧一副纨绔样,“要别的,你给吗。”

    声音够大,警卫眼神落在苏韫身上,往后瞧池心内人的动作,这个距离听不清女人的回答,没有命令,也只能将握枪的手紧了紧。

    这话放在谁身上都觉得冒犯不尊重,然苏韫笑一声,看过警卫,一脸的屈怜,却把贺聿生的话暧昧接下去:“你想要什么,我都有。”

    轻笑一声,贺聿生微摇下脑袋,终于抽出手接她手里的茶饼,相视的瞬间,苏韫知道他读懂了,所以接过后,贺聿生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聪不聪明的,就看事成不成了。

    几分钟的功夫,亭内的人许是察觉到动静,缓步朝桥头走来。

    听到脚步声,苏韫忽然冲他一笑,脸色倏然变了,立马朝身后小跑而去,找准人,转身扑在陆熠怀里,双眼像打好指令,立马哗啦流出大颗眼泪,一副受了委屈的作态。95②160②83天天文

    “贺长官,我只是给你送个茶,请自重!”说完,闷头钻进陆熠胸膛。

    此话一出,魏知珩惊愕一瞬,转眼看向抬着脸一副不着调的男人,看了两秒,又看陆熠,这空气中,越闻,越有股火药味,他是没想到贺聿生秉性能做到这般,在陆熠的地盘上调戏他的人,实在张狂过头。

    魏知珩也担心是有什么误会,问站岗的警卫发生了什么,好巧不巧,方才苏韫一番话滴水不漏,引得贺聿生上钩,她的语气和表情不搭,外人瞧她面相,还真以为被欺负了,又屈又怜地。

    警卫并没有听清苏韫的话,思忖几秒,将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刚才这位长官确实出言轻薄了苏小姐,但是没有上手。”

    坐实了贺聿生流氓的行径。

    陆熠并未有其他动作,说在意,脸上云淡风轻,说不在意,这会又僵持对峙着。他任由怀中的女人抽泣,等哭得够了,将苏韫从怀里扯出,问他:“你好像对她很有兴趣。”

    两人仅仅隔着几步距离,苏韫被他动作扯得滞住一瞬,旋即很快明白情况,摆出柔若无骨的作态,哭声吞下,撤到一旁等处理。

    接下来,有意思了。

    “还行吧,怎么了,陆军长这是要准备送我?”贺聿生不忌讳现在什么情况,上前一步挑衅。

    到这,彻底撕破脸。

    陆熠那张虚浮的脸终于扯出情绪,只一瞬,又遮掩下去,冷笑一声:“好说。”点头瞬间,石桥后的警卫立马拔枪,几十把黑洞枪口指着他脑袋,贺聿生不惧,还是那副不着调,还好脾气地笑。

    “先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院子。”

    嘶———魏知珩想劝几句,又觉着多嘴,陆熠这作态明显动了真格,为个女人真不值得,但碍于无从下口,只能无奈摇摇头摆手,这俩人是真行。

    楼上,陈醉在窗台边目睹全过程,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从局势来看,不乐观,他低眉,发去调动美塞军区的指挥令集结火力。

    贺聿生笑笑,整得魏知珩不明所以,随后下巴指了指半空,示意众人往上瞧。

    于半空,传来不知方位的巨大螺旋桨搅动声,且不止一架,苏韫惊讶看去,果不其然,整整三架阿帕奇武装机沿南部大其力领空飞来,并且都呈预备战斗状态,徘徊于庭院500米的攻击领域,机舱门大开着,数把枪口指指对准地面三人。

    风掀起阵阵狂浪,众人这才顿然醒悟,怪不得贺聿生敢单刀赴会,原来是早就有所预备。

    放走

    放走

    “警戒!警戒!”哨岗拉动袭击警铃,不出十几秒,人里里外外将院子围挡。

    魏知珩上前,劝诫他别太过火:“贺司令,我看闹到这情况没必要吧?”

    贺聿生本就集结不少主兵力在曼相大桥,从大其力调动来的人手再多也不会比陆熠驻扎在美塞军营里的兵硬,真闹不愉快,名单上多一笔,谁都讨不得好,说不准突袭还牵连他一分。

    “你开什么玩笑?”贺聿生冷笑,看着苏韫,又指身后十几杆枪,“是我要闹难看的吗,是他陆熠不想让事情平息。”

    “我这人没什么耐性,陆军长还请别见怪了,十秒,我走,十秒后,都别活。”贺聿生真就伸手开始掰指。

    “10.”

    “9”

    ………

    魏知珩皱眉,难得爆粗口:“你他妈疯了?”

    贺聿生停了半秒,不屑嗤一声,继续数,数到最后,挑衅看着陆熠:“真不让我走,今天可就谁也别想好过。”

    窗台口,陈醉撩开帘子,朝陆熠比了个手势。两分钟,美塞的突袭飞机就能到达支援。

    “这样。”陆熠仰头,直升机上的枪口直直对准他脑袋,还别说,很久没体验过枪架在脖子上的快感,莫名地刺激,就是这笔帐该怎么算才好,得想想。他抬手的动作,像下令又像挥退,揪着人心,陆熠不疾不徐,盯着贺聿生的脸无声退令,让所有警卫撤到一旁。

    陈醉愣了几秒,看向盘旋在半空的飞机,没有明白陆熠的意思,其实早在请宴前,都预料到今天有事发生,预备的武力早就开始待战,他贺聿生要闹,必然走不出这院子,还能起个威慑作用压一压这群草寇武装,只是不知为何,陆熠临时喊停。

    “你赢了。”陆熠拍拍手,笑不尽眼底,声音厉了一个度:“没听见我说的话?让贺司令离开。”

    “谢了,不用送。”说完,贺聿生背身离开。

    枪没卸下,警卫层层拨开,让出一条宽敞道,目送他离去。

    那道猖狂身影消失,头顶盘旋的三架直升机紧随其后离去,登时,池面再次风平浪静,众人目光重新汇聚在陆熠身上。

    魏知珩轻咳一声,戏看完了,懒得再周旋,识趣打了个口弯:“陆军长,这事情谈完了,我还赶着回去处理事情,失陪。”

    陆熠不看他,良久从门槛收回视线,点头放人。

    三分钟的时间,庭院内人手皆数退去,苏韫开始慌了,陆熠脸色骤变,转身步步直逼:“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茶叶的泡法,要是有需要还可以来拿,他出言就开始不逊”边说边哽咽,苏韫将话真假掺半,她鲜少见陆熠这副秉性,除了开枪一次,就是最初在床上。

    许是陆熠柔情装得多了,倒真让人觉出几分真情来,如今撕破脸皮后的薄情寡义怵得她发寒。

    “是吗。”陆熠脚步没停,依旧向她逼近,“苏韫,我说过了,你真不聪明。”

    什么是聪明,什么又是不聪明,苏韫全然不知,一个劲地摇头,然步步后退的动作被他出手扯回,陆熠动作温柔,轻抬她下巴,力道却下了狠劲,痛到人嘴巴张开,眼泪不停往下掉,咸泪混着口水淌在他虎口处,湿答答地。

    苏韫只能呜呜求饶。

    “我还以为你会有些长进,怎么就是学不听话?”眯眼凑近,陆熠终于卸了力道,一圈一圈将她狼狈的发丝狠戾收紧,苏韫被迫仰起头,下一瞬,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往下,唇角传来温润触感,男人毫不客气撕破她的唇角,血腥味蔓延在两人唇间,放大、扩散,苏韫感觉不到任何情欲和享受,这不是吻,是一场凌虐。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双锋利的眉眼过于压迫,逼得苏韫无处遁形,她浑身颤抖着,耳朵机灵听到一丝清脆,原来是抵在她腰部的坚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拉下枪栓,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一切结束。

    苏韫只能竭力保持镇定,“你…..你不信我,就杀了我吧,反正我对你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只是你杀了我,密码就找不回来了。”

    话点醒了陆熠,这段时间的纵容很大一部分源于苏韫手上的密码,然苏韫够聪明,以查密码为由拖延时间,左查又看就是交不出,眼看三个月期限还有两月,苏韫能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她不作妖,他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了,人不聪明,当着他眼皮底下闹花肠。

    不过么,他对于有价值的东西耐性向来不错,毕竟,她身上可不只有一个密码那么简单。

    所以听完这番话,陆熠递出台阶,松开钳制她的手,虚虚拂上那张惊魂未定的脸,短促一声笑,分不清是警告还是安抚:“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以后别做这种让我不开心的事。”

    温柔吗?不,那双黝黑的眸子就像深渊,凝视它时,它蛰伏在暗处,随时随地预备将你扯入万劫不复之地,苏韫脚到心生出恶寒。

    她点点头,听话:“我….知道了。”

    池心的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吹得人不停发抖,陆熠用指腹慢慢描绘她眉眼,最后落在她咬破的唇瓣上,怜惜抚摸,在耳畔低声落下一句:“别害怕,苏韫,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不杀你,没人敢做什么。”话顿住,他亲昵蹭蹭已经泛红的耳垂,恶劣开口:“但我要是想杀你,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别让我不开心。”

    她的眸子不可遏制地发颤恐惧。

    直到这一刻,苏韫才真正意识到他虚伪面皮下的真面目,她后退,却退无可退,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溢在眼底,再不跳出身,她一定会被玩死。

    她不能死,该死的人不是她!恍然觉悟后,更下定了决心,只有该死的人死完了她才能够逃脱一切,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清净,就算是真有一天她要死,也要把这些人全部拉去地狱,一起去死。

    苏韫瞪大着眼睛又流下泪,陆熠替她温柔拭泪,吻了吻。

    一句话就能吓成这样,陆熠觉得好笑,“哭什么。”

    苏韫适时扯开话题:“疼。”

    涂药

    涂药

    陈醉下个楼的功夫,眼前一幕挺惊讶,方才窗口窥探了一会,怎么看怎么焦灼,本想着下楼瞧瞧劝几句别真把人弄死了,没曾想撞见这场面,怎么说,啧。真稀奇。

    陆熠俯身扶着她脚腕处揉了揉,一截纤白的脚踝磨得红肿,刺眼极了。

    苏韫委屈控诉都是因为迎合他喜好才受这遭罪,闻言,陆熠脸色微变,抬看她一眼,只说没必要,穿什么都一个样,也不知话是折损还是安抚,反正苏韫不爱听。

    陈醉停在几步之遥,觉着有丝尴尬,捂手轻咳一声,陆熠才直身看他,转角喊了阿贝麽过来扶人回去,柔情的模样与方才恐吓她的判若两人,到这,苏韫不接这台阶讨不到好处。

    吩咐阿贝麽几句后陆熠恢复淡漠神色,陈醉跟在他身后,过了庭院,重新折回书房。

    “怎么搞的啦,这么严重?”阿贝麽擦擦手,立马扶着她回去。

    其实压根没多严重,苏韫装的,这点疼痛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不过装也得装全套,她虚虚搭着,身上还披了外套,热得不行。进了房内,阿贝麽取个药的功夫,苏韫抽出手机。

    等阿贝麽回来,苏韫恢复虚色,阿贝麽紧张探探她脑袋:“这个天气不要发烧吧?%#不应该的。”

    她纯粹是热得脸烫,苏韫一把抓住阿贝麽的手将药接过,“没有发烧,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麻烦的。”

    “不行不行。”阿贝麽说,“陆长官06@&,#@%06。”

    得了,苏韫真听不明白,无奈依着她动作将药涂完,阿贝麽蹲在地上,掰开医用棉签倒药替她消毒,药水有些烈,疼得她抓床单忍不住嘶叫,吭了两声,阿贝麽抬起头慈祥笑笑:“疼啦06#&,我轻06#……。”

    往后又说了一大串,苏韫只听明白最后一句,不要折磨自己,穿的舒服一点就好了,你长得那么漂亮。

    不知为何,擦药的某一刻苏韫竟觉有道什么触动心尖,她想到了很小的时候,那琳也是这样细心替她的撒野收尾,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擦个药而已,苏韫自嘲笑了笑,阿贝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笑。

    棉签扔下,垃圾桶快满了,阿贝麽拎着准备丢掉,看见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准备打开看看,被苏韫一把摁住,阿贝麽纳闷问她:“这个是什么?”

    “是我的耳环,前两天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苏韫如同失而复得般惊喜,从里面捞出个白色拇指大小的白珍珠耳环递给她看,打消阿贝麽的疑心。

    “是耳环啦,贵重%%06弄丢。”阿贝麽转身出去,不知道忙活什么。

    人出去了,苏韫才压下心将耳环里的东西拆开,细细小小的芯卡在她掌心托着,闪出一丝微弱红光。

    等到阿贝麽再进来,手里端了个装首饰的盒子,原来是怕她再弄丢,特地去找了东西装,苏韫说了声谢谢,便将珍珠耳环装入让阿贝麽打理。

    *

    陈醉中途接了通军营来的电话,打完才从门外走进。

    门内,男人袖口干练敛到小臂,半个身子闲散倚靠在桌台前,掐了支烟,低头沉思什么。陈醉关上门走到他身侧,“是尤金的电话,人刚出来,还有十分钟到。”

    “哦”陆熠将烟含在口中,“让他动作快点。”Б捌‘肆捌捌伍壹伍Б,日更

    “二哥,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陈醉忽然说。

    “说。”陆熠懒得看他,含着烟,从桌面抽出文件看。

    “为什么我们明明可以直接通过清扫行动重创佤帮势力,却要去通知贺聿生?”他皱皱眉,直言:“他做了预备,想消耗就难了,总不能是做善事吧?”

    “我有说过要帮他么”陆熠好笑道:“陈醉啊陈醉,都说你是我军中副官里的诸葛,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你以为我们不说,他就得不到消息?早点通知,顺水推舟还能卖个人情。”

    “我太愚昧。”陈醉懊悔低头,“只是这一场仗要是不多拉人下水,实在不值当,我以为在当阳、万海镇是他制肘,只要扼住这个命脉就能拖住佤联军,消耗他们的兵力,等待联合军一网打尽。”

    他一想到今天贺聿生那股子蹬鼻子上脸的跋扈样便觉必须要压他气性,然陆熠没有阻止,让他继续。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贺聿生能不能被牵制住,就敏素昂那两杆子烂枪,别说佤联军主力,就算是出动几个营都能端掉,撑得过几回?我的意思是,可以暗借这一次的联合军兵力,以大其力内的清剿进发,借由头出兵消耗,亦或是用缅政府军来打先手消耗。”

    陈醉提出这意见并非空想,贺聿生前阵子阳奉阴违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前有支持1027行动,后立马与同盟军结盟,撕碎与缅政府的停火协议,在老街签下同盟协议,联合彭宗仁趁乱从缅甸军手里抢地盘,拿了板户镇和清水河区。如今武装冲突爆发恶劣,现在佤联军是想举兵增援,继续借着1027行动打下曼相大桥,长驱直入当阳和万海。

    这两个地界是敏素昂的地盘,就那几杆破枪,成不了大气候,但若是能借着这两个地方钓出佤联军主力,那么就能引战,利用三国的军队对付他,就算拿不下他,也能达到重创的目的。

    他的意思猜准了一半,陆熠将烟取下,看着他:“所以,这补充军费的机会不就来了?”

    陈醉一滞,听他继续说:“告诉敏素昂,拿钱填命,你觉得他会不会干?”

    毋庸置疑,他一定会,赚再多钱如今命都保不住了,有什么用?陈醉知道他意思,现在这情况,贺聿生是断然不会给人补充军力的机会,彻底断了他后路,这么一来,敏素昂抱着几杆烂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卖武器给他,既能借手抵抗一阵,又能赚一笔,两全其美的事情,当然,陆熠没想过敏素昂能撑多久,他要消耗还靠不上几个毒枭军,不过障眼法罢了。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下去。”陈醉说。

    “等会你再办个事。”陆熠将烟摁灭,手里的资料丢在他身上,陈醉看了看,文件上正正是缅甸政府军与佤联军的几处交战报告,部署兵力图清晰明了,缅甸政府军似乎对盘踞在板法、曼德勒几个地方有意打击报复,想捞回前一阵失守清水河区的仇。

    作话:下一章不想看事业的可以不看,谢谢大家的猪猪~

    建议

    建议

    一通电话打下,陆熠以联合军为噱头,将话递到此时正驻守在扩兰镇的缅政府军司令“吞攀”的前线指挥所,由于此次的联合军行动,吞攀是缅甸军任司令,为此两人在军动前夕有过交涉,谈话算得上道。

    这个点,军营外很是热闹,刚从孟崖撤下来的兵力正整顿,吞攀才退居进指挥所,听见陆熠来电,挺意外,两人聊了几句才点到重头。

    其话里意思明显,在联合军行动前辅佐他扫荡佤帮地区的行动,吞攀如今对板法虎视眈眈,想趁佤联军抽兵主力攻打当阳与万海时,增派兵力拿下以板法为首的边沿地区,但陆熠却给他提了个意见,换个地方攻陷。

    吞攀不解,“拿下板法近乎拿下他一半心血,那地方有座兵工厂呢。”

    “吞攀司令”陆熠笑笑,“别看现在佤联军将一半主力都攻打当阳和万海,你觉得剩下一半会守在哪?”

    这么说,吞攀不是不清楚,但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陆军长,你有所不知啊,我心里也苦,上面压力给下来,我不拿回几波阵地,难交差。”

    陆熠继续说:“仇当然是要报,只是,打蛇要七寸。”

    “怎么?你有办法?”吞攀将沾满尘土的外套解掉,递给身侧副官,才听他继续说。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接纳了。”

    吞攀是个性子急的,都到这了,卡着要说不说心里直抓痒,问他:“你直说吧。”

    陆熠点了点桌面,陈醉领意,将地图铺开,才标测出几个据点替他分析:“据我所知,缅甸军方是开始增兵板法?”

    “是,调了几个营。”吞攀没有和盘托出,半藏半噎,想看他要做什么。

    “增兵没必要往板法跑,那地方有佤联军三分主力把手,链接着以南的掸邦,打起来增兵速度快,你讨不得好果子吃。”

    吞攀沉默了,“那你有什么好提议?”

    陆熠朝万海的孟瑙镇画了一笔,“既然佤联军出兵当阳和万海,那么缅军可以往孟瑙镇出兵,以障眼法,让佤联军以为缅军主力都集结万海地区,拖延时间。”

    “然后呢?”

    “然后再暗渡陈仓,调驻扎在掸邦的曼帕村的主力开始交汇掸邦几处地盘,他早就知道你要打板法,你也可以装装样,用军车在板法附近活动抛开视线,等着人手汇合,直击中心的孟休。”陆熠扯唇一笑,“我打包票,他绝对反应不过来。”

    电话清晰传来男人的笑意,吞攀听完,默了半晌,良久才回他:“你拿什么保障他不会调兵反应?”

    “吞攀司令,你在前线,恐怕比我更清楚,现在佤联军几乎七八成主力都在伏击勐能镇周围,协同的果敢军也在清水区休整,在掸邦的孟休沿线几座城镇,想抽兵治你恐怕来不及,但是当阳万海可撑不了多久,你想两头得失,要懂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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