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绝不可能足够他放下自尊跟我求饶。

    可出乎我意料地，裴铭竟然开口了，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强压着怒意：

    「你要跟我分手吗？为什么？」

    「祝知意，我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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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有点恍惚。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好像空间又扭曲回到好多年前我第一次跟他表白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说：

    「你为什么喜欢我，祝知意，我需要理由。」

    坦率直白得像机器人。

    等我磕磕巴巴地说完，他又开始分析。

    他说他帮我说话并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算换做是别的人他也照样会维护。

    说完他顿了下，他说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喜欢我。

    裴铭做决定喜欢分析前因后果，什么利弊都要考虑。

    他的人生就像被写好了程序的机器人。

    只是以前我自信地觉得，我是那个例外。

    直到后来我一次又一次试图从他的行为中找出爱我，或者是爱过我的证据。

    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好不容易等我摔得遍体鳞伤认清现实，他反倒要跳出来问我为什么。

    我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笑了，然后问他：

    「所以不分手还能怎么办？裴铭，你不是要订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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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完，他忽然变了脸色。

    其实我挺不能理解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要骗我。

    就算他不爱我，也没必要对我这么残忍吧。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裴铭，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如果你说你要跟别人结婚，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也没有下贱到非你不可。」

    「你不用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决定。」

    裴铭始终站在我对面看着我，可在我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过了许久，他才沙哑着嗓子重新开口：

    「就因为这个？」

    我猛地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就因为这个？不然呢？这还不够吗？

    他又重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我读不懂的东西。

    他说订婚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祝知意，我不会跟她结婚，那只是权宜之计。

    裴铭似乎在这些话里找回了信心，他继续说：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要跟我闹分手，没有必要，我对许霜没有感情，我可以保证就算订婚了我也只有你一个……」

    他话说了一半就猝不及防地被我一巴掌扇得偏过了脸。

    我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呼吸不上来，血液从四肢倒灌回心脏。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终于找回呼吸，可就连呼吸都带着痛，怎么会这么痛。

    裴铭明明还站在我面前，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你真恶心。」

    我后撤了两步，鼻腔酸得几乎已经控制不住。

    模糊的视线里，裴铭还站在原地，好像没从那一巴掌里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他脸色很难看地抬起头问我：

    「祝知意，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既然做出选择，以后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突然从胃里生出一种恶心的反胃感，裴铭好像在我眼前活生生地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