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钰闻言勃然大怒：“宋灼意，你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孽种？你不要忘了，孩子生出来后，你也是孩子的母亲！”</p>宋灼意冷笑道：“本宫在沙场上呆惯了，说话就是不好听，但不好听也麻烦秦国公受着，毕竟我也没带回个小面首回来，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p>
“你！”沈钰简直气绝，“恬不知耻！”</p>
“我恬不知耻？”宋灼意厌烦的打量了两眼这对狗男女，“秦国公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不准，建议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恬不知耻。”</p>
“宋灼意，你离家三年，刚归家就将国公府全部搬空，害得我母亲开自己的私库补贴，这事我已经没有跟你计较，你作为主母，今日却和这个......”沈钰准备指着顾长烨骂。</p>
顾长烨一展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钰，沈钰一哆嗦，没敢骂出口，转为了：“却跟顾世子一同出现在皇宫门口，宋灼意，你是什么身份？顾世子又是什么身份？你也配跟顾世子站在一起，罢了，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一笔勾销，我们之间好歹是夫妻，婉儿不能随我进宫，你过来跟我一起。”</p>
宋灼意听的有点恶心，几乎要笑出来，她如沈钰所愿，缓步走到沈钰面前，还没等沈钰得意，宋灼意抬起手干脆利落的扇了他一耳光。</p>
“啪！”</p>
清脆的耳光声在皇宫门口回响，沈钰偏着头捂着脸，整个人都不敢置信，半晌才扭头看向宋灼意：“你打我？”</p>
秦国公被打了，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皇宫门口，还是长公主打的，要命的是两个人还是夫妻，所有人都眼观鼻口观心，权当不知道，同时在心里嚎。</p>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p>
宋灼意冷笑：“打了就是打了，还要什么理由吗？”</p>
沈钰心里那点因为沈钰绝美的姿容而生起的那点子心思荡然无存，现在哪怕是宋灼意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心思！</p>
沈钰怒骂：“凭你这泼妇也配和婉儿相争？我之前选了婉儿不选你，真是聪明透顶！婉儿比你温柔一万倍！”</p>
宋灼意嗤笑道：“你这种孬货也只能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你还会什么？”</p>
沈钰气的颤抖，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因为这个女人而丢尽了脸面！</p>
他要撕了她！</p>
沈钰抬起手，刚要扇在宋灼意脸上，手腕直接被牢牢擒住，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顾长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中间，毫不客气的甩开沈钰，沈钰跌跌撞撞的往后踉跄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p>
顾长烨居高临下，讥嘲道：“秦国公这是干什么？要动手吗？你可想清楚，你面前的人是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太后的亲女儿。”</p>
沈钰气的胸口不停上下起伏，柳婉儿扑过去扶他，被沈钰挥开，他自己站了起来，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让他撕了眼前这对狗男女的心思都有。</p>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一次这么丢脸过！</p>
他什么都没想，直接要冲过去跟他们同归于尽，但一道尖利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将沈钰浇了个透心凉。</p>
“秦国公，殿下，顾世子。”</p>
沈钰无比熟悉这道嗓音，是陛下身边的黄公公。</p>
黄公公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拱手对几人行礼，掐着不阴不阳的嗓音笑道：“陛下和太后已在宫里等着大家了，快些进去吧。”</p>
宋灼意瞥了沈钰一眼，满眼都是讽刺的笑意：“黄公公来了，秦国公这是哑火了？没关系，本宫等着秦国公，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p>
沈钰又是被气的眼前一黑。</p>
柳婉儿担忧的看着他：“夫君......你没事吧？”</p>
沈钰摆了摆手，道；“婉儿，你先回去。”</p>
宋灼意同顾长烨刚要进去，黄公公笑道：“长公主留步，太后特地命杂家带了轿辇过来，让殿下坐着轿辇进去，太后娘娘这是生怕累着您呐，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当真叫人动容。”</p>
宋灼意冷笑：“轿辇就不必了，本宫征战沙场数年，也不是靠坐在轿辇上打下的胜仗。”</p>
然后扬长而去。</p>
黄公公无奈，只好侧头道：“吩咐抬轿的人回吧。”</p>
宋灼意同顾长烨步行入宫，宋灼意看着皇宫内熟悉事物，有些感慨和动容，眸光微微闪动。</p>
顾长烨侧头看她，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毫无顾忌，贪婪的将她望进眼里，目光扫到宋灼意身上的衣裙，唇角缓缓勾起。</p>
他今日特地去公主府接宋灼意，初见时的惊艳和心动此时此刻还残留在心中，当他发现宋灼意身上穿的衣裙是自己所赠之时，真的很高兴。</p>
宋灼意察觉到顾长烨的目光，偏头看他：“怎么了？”</p>
顾长烨几乎是习惯性的掩去了自己眸底的所有情绪：“只是在想，殿下是不是从未步行入宫过，后悔方才拒绝了太后娘娘的赐辇。”</p>
宋灼意望向华美的宫城内：“母后其实并不讨父皇喜欢。”</p>
顾长烨微微一怔。</p>
“所以连带我跟弟弟，父皇也不喜欢，父皇不喜欢我跟弟弟，所以母后就不喜欢我们。”宋灼意语声空幽，遥远到顾长烨几乎要觉得，她即将离自己而去。</p>
顾长烨心口一窒。</p>
“后来，弟弟当了太子，母后重新亲近我们，特别是我，她待我极好极好，比对弟弟还要好，也是从那时开始，父皇赐予我除皇后贵妃外独有的轿辇。”宋灼意望向天空，“他们赐予的东西，从来都是等价交换，我以前不懂。”</p>
宋灼意看向顾长烨，眸中的悲伤浓的仿佛要溢出来：“可我如今难道还不懂吗？”</p>
生在皇家，仅有的那点真情，最后也都变成了算计。</p>
瞧着宋灼意微红的眼尾，顾长烨终究是没有忍住，在回廊的尽头挡在她身前。</p>
“世子？”</p>
宋灼意随意摸了两下眼尾，正要抬头给他一个笑意，下一瞬，却被他抵在宫墙上，鼻息相贴。</p>
“你——”</p>
“不懂也无碍。”</p>
顾长烨瞧着她的眸子，指尖抚过她睫上残存的水意，心里多了几分叹息。</p>
“日后，定会有人护殿下周全。”</p>
宋灼意嗤笑一声，正想着反驳，顾长烨的手却顺着眼尾一直抚到她发梢，整个人欺身上来，贴在她耳边。</p>
“殿下不信？”</p>
低哑沉郁的声音在宋灼意的耳畔响起，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浓密的睫翼和漆黑的眸子。</p>
以及他眸子里面藏着的，一闪而逝的心疼......</p>
他——</p>
没等宋灼意细想，顾长烨忽得眸子一凌，旋身揽住她的腰肢，往旁边一滚。</p>
宋灼意惊呼一声，正要质启唇问，一只利箭却擦着她鬓边，猛的嵌入她身侧的红墙。</p>
力道之大，甚至将墙体凿穿半面，嗡嗡作响！</p>
刺客！？</p>
似乎在回应她的疑惑，下一瞬，身着侍卫服的刺客个个面露冷光，雪白的刀刃全部冲她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