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白薇一瞬攥紧了手指。</p>

    未婚妻？陆林野要结婚了？</p>

    酸涩一瞬像是在她心头撕了个口子，不断溢出。</p>

    陆林野当初抱着她情意缠绵时曾说：“姜白薇，如果新娘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p>

    可现在，他说他要结婚了。</p>

    姜白薇还没有动作，却听见外婆不可置信的嘶哑声音。</p>

    “小陆，你说什么呢？你昨天还跟白薇来家里看我，怎么今天就分手了？”</p>

    姜白薇再也忍不住上去扶住自己外婆，低声道：“外婆，别说了。”</p>

    陆林野满身的寒意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姜白薇，你到底想干什么？”</p>

    冰冷的话语砸的姜白薇难堪至极。</p>

    她扶着外婆的手收紧，低低道：“对不起，我外婆她得了老年痴呆。”</p>

    可这时，婚纱店内一个女人推门而出：“林野，事情处理好了吗？”</p>

    姜白薇怔怔看着她，喉间挤出一个变调的音节。</p>

    “邓梓玥？”</p>

    姜白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大学时期的闺蜜，会变成自己前任的未婚妻。</p>

    邓梓玥看清是她，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p>

    可下一刻，陆林野轻扣住邓梓玥肩膀，温声道：“你先进去等我一下。”</p>

    姜白薇被陆林野这份熟悉的温柔刺的心尖发疼，默默别开了眼。</p>

    邓梓玥离开之后，姜白薇的外婆好似才回过神来。</p>

    她看着一脸漠然的陆林野，喃喃出声：“小陆，你不要我家囡囡了吗？”</p>

    她突然转头看着姜白薇：“你不是跟我说小陆工作忙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呢……”</p>

    姜白薇眼眶一瞬酸涩，半个字都吐不出来。</p>

    可陆林野却出声：“姜白薇，你想复合吗？”</p>

    姜白薇身体一颤，忙道：“我没有……”</p>

    “那就不要利用老人来博取同情，我现在很庆幸，当初你放弃了我们的感情。”</p>

    说完，陆林野再没多看这对祖孙一眼，转身进了婚纱店。</p>

    精致的婚纱店前，姜白薇如坠冰窖。</p>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白薇才牵着外婆的手，慢慢转身。</p>

    “外婆，我们回家好不好？”</p>

    老人没吵没闹，安静的出奇。</p>

    祖孙俩回到家后，姜白薇走到茶几前准备把那些照片收起来。</p>

    可这时，外婆迟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囡囡，小陆的意思是，你提出的分手？”</p>

    姜白薇顿了一下，没敢回头，低低应了一声。</p>

    可下一刻，一只苍老的手落在她手臂上，外婆急声道：“囡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p>

    “你那么喜欢小陆，怎么会提出分手呢？你一定不是真心分手的是不是？”</p>

    姜白薇口鼻像是被黑布蒙住，喘不上气。</p>

    她转头看着外婆，尽量笑的平静：“外婆，我就是……不喜欢他了。”</p>

    姜白薇看着外婆表情凝固，慢慢放开了抓着自己的手。</p>

    头发花白的老人满眼担忧：“你爸妈走得早，我也年纪大了，要是我不在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呢？”</p>

    姜白薇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匆匆收起桌上的照片，逃也似的回了房间。</p>

    等关上门，姜白薇才靠着门板，猛地瘫软在地上，照片散落一地。</p>

    她将头深深埋进膝盖，用力咬住手背，止住喉间溢出的呜咽。</p>

    外婆，囡囡不孝，得走在您前面了……</p>

    姜白薇就这么坐在那里，直到黑夜染尽天空。</p>

    她撑着身子准备起来去做饭，熟悉的剧痛忽然铺天盖地。</p>

    姜白薇手颤抖得不成样，艰难拿出手机拨出了病友群群主顾嘉鸣的电话。</p>

    电话很快接通，姜白薇竭力开口：“顾大哥，我又犯病了……”</p>

    自从加入病友群之后，每次犯病姜白薇都是让顾嘉鸣来帮忙的，以免外婆看见吓到。</p>

    下一秒，她却听见陆林野厌恶的嗓音。</p>

    “姜白薇，别再装了，有本事就真死在我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