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夕之间，所有的家长都把我辞了，有些只是委婉说不需要家教，有些直接发语音破口大骂，还要我把曾经的钱退回。

 我当然不退。

 这种事我没做。

 钱是我付出时间和劳动赚来的。

 退了，不就是间接承认我做了？

 校领导也找我谈话。

 我一再保证我真的没做这种事。

 他只点头。

 「我知道了，但无论事实如何，现在这种情况，校方压力也大，你先休学吧，等事情明朗了再回来继续学习。」

 我被迫休学。

 被挂上学校表白墙。

 曾经表白墙上全是夸赞我追求我的言论。

 如今是清一色的诋毁辱骂。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哪怕我什么也没做过，众人的唾沫也足以把我淹没。

 我无处可去，准备去酒店先住下，再找个律师讨回公道。

 一辆车先停在我面前。

 女人从车上下来。

 她看着我，泪流满面。

 「孩子，我是妈妈……」

 妈妈带我回了家。

 她住在高档小区，家里冷冷清清。

 十二年前，她和我爸离婚，她抢不到我的抚养权，谁知道我爸连探视权都不给她，带我搬家换学校。

 她找不到我了，只身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去港城打拼。

 十二年来，她事业蒸蒸日上，赚了大钱，在这个城市买了房，打算送给我当成年礼。

 她终于找过来，却听到网上的流言蜚语。

 我看着妈妈，那张脸和记忆中逐渐重叠。

 没忍住流泪，哑声道：「妈妈，我真的没有偷看她……」

 「妈妈信你！」妈妈紧紧抱住我。

 「乖宝，妈妈信你。」

 她给我找了最专业的律师。

 收集证据要告刘晴诽谤。

 但我清楚，这件事谈何容易。

 首先家里没有监控，偷看人换衣服这种事，有没有全凭一张嘴，根本不会有任何证据。

 可我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

 因为五岁妹妹的一个恶意谎言，我丢了工作丢了学历。

 这也就算了，甚至丢了人格。

 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绝不能罢休。

 正当我忧愁时，手机响了。

 「谁啊？」我妈问。

 我盯着手机：「我爸。」

 我妈翻了个白眼，要拿我手机：「给我，我非要臭骂他一顿！」

 被我拦下，我安抚她：「没事妈妈，我自己能处理好，不用担心。」

 我接了电话。

 陈铮声音严肃。

 「听说你休学了，跑哪去了，赶紧滚回家来。」

 我无动于衷：「你不是说让我死在外面也别回去吗？那不是我家。」

 陈铮气骂：「明天你小妈生日，家里会来亲戚，你偷看她洗澡的事给她造成很大的心理影响，她说要你当着亲戚朋友的面给她道歉！陈厌，你立刻给老子滚回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妈又气又恨。

 「乖宝，咱不回去受那个气！」

 我摇头：「不，要去。」

 妈妈不理解。

 我轻声解释：「妈妈，我不能遇到事就躲，有些事必须直面对待，我要回去，也要她尝尝百口莫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