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年又三个月，百年难得一遇的丰收之年，皇帝特大赦天下。</p>

    石场内常年阴冷潮湿，和之外的世界天壤之别，苏蓝芊眯着眼睛看向刺眼的太阳，深呼一口气，勇敢地迈进了阳光里。</p>

    她穿上过去的旧衣服，眼神温柔但坚定地看向皇宫的方向。</p>

    守殿门的公公已经换了一批人，他们看着苏蓝芊：“何人，这是皇上的清风殿，你怎么能擅闯？”</p>

    苏蓝芊从容一笑，“我是皇上的旧人，见到我来他会很高兴的。”</p>

    说着她拿出过去顾子画赠予他的玉佩，皇家的东西珍贵异常，太监们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p>

    苏蓝芊生了双好看的桃花眼，即便不带笑，也是各种风情，她绕过太监，举步朝大殿走去。</p>

    途径之地还看到了几个熟面孔的旧人，他们惊讶地看着苏蓝芊，像是撞见了鬼。</p>

    当初苏蓝芊落难，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p>

    “苏蓝芊？你不是在石场吗，怎么还敢来皇宫？”</p>

    “皇上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了，若是识时务，就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圣上清净。”</p>

    苏蓝芊任他们冷嘲热讽，“我知道皇上厌我，但如今能来仰仗的也只有他了。”</p>

    说罢，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她跨进了门槛里。</p>

    听见外面的东京，正在处理公务的顾子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p>

    苏蓝芊也没有出声提醒，只是绕过屏风走到了高台之下。</p>

    她身上带有一种天然的清冽的香味儿，风一吹，便充盈在鼻翼周围，顾子画捏着毛笔的手一顿，同时抬头看去。</p>

    苏蓝芊！</p>

    依旧是记忆中的姣好脸庞，只是身形比从前消瘦许多，同时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p>

    她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桃花眼微眯，像是故意要引诱谁一般，不过虽然还是好看，但其中少了几分光亮。</p>

    “我从石场出来了。”苏蓝芊依然笑着，缓缓走向顾子画。</p>

    男人比五年前还要俊朗，眉骨之间的魅力只增不减，他慵懒地往后一靠，凤眼微斜，“不是说桥路各归了吗，如今穿上旧衣来找朕作甚？”</p>

    苏蓝芊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她脚尖轻点，轻松地坐到了桌子上，然后把玩着耳朵上的耳坠：“皇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刚从石场出来，身上没有银两，特地问您讨要些，您可否发发慈悲？”</p>

    顾子画皱了皱眉头，同时眸色冷淡许多，他看到顾蓝芊熟视无睹地将他的手放进了怀里：“不让您白给我，按照怡红院那些女子一夜的价钱，您看着给我些就行。”</p>

    说完，她不忘记像站街的女人般眨眨眼。</p>

    怡红院，那分明就是烟花之地！</p>

    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顾子画感到尖刺的疼痛，令他有些招架不住。</p>

    他愤怒地甩开了苏蓝芊的手，暴喝：“从这里，滚出去！”</p>

    苏蓝芊忽然双手撑着桌子摇晃着纤细的小腿，她脸上满是畅意的笑，明明是很明媒的笑容，可是却让人觉得这笑淬了剧毒。</p>

    “我明白了，子画是嫌弃我没有从前好看了是不是？也对，石场阴冷，终年见不到阳光，我这皮肤也是冰冷的，不及皇上后宫的妃子摸着温软。”</p>

    她扬起手翻来覆去地看：“就连这双手也没有从前光滑细腻了，皇上这般矜贵的人，嫌弃我是自然的。”</p>

    苏蓝芊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她故意看着顾子画。</p>

    而此时，顾子画的脸已经阴沉异常，他曾设想过和苏蓝芊见面的场景，她或许会气势汹汹地冲进大殿。</p>

    可是她没有。</p>

    选择了一种更加令人抓心挠肺的方式，她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穿着往昔衣裙，举止亲昵地依靠过来，解开衣衫。</p>

    青衫半落，那雪白的肌肤几乎晃了他的眼。</p>

    她含着笑，坐到了顾子画的腿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