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这个儿时疼爱我的嫡亲姐姐，喉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脸上是无尽的狰狞怒意。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别在皇上面前露出破绽，皇上的恩人只能是我！”

 她的怒吼将我扯进一段回忆中。

 我依稀记得，那年六皇子生辰宫宴，我偷溜进了后宫。

 却瞧见一个在被太监们推来搡去欺负的小少年，太监们要去抢他怀里的冷馒头，拳打脚踢。

 我上前大声喝止了，蹲下来看着他。

 他似乎被撒了什么药粉，有些看不见了。

 但他在低低地哭。

 我笑着，递给他一块儿糖果，问他在哭什么。

 “今天是我和六哥的生辰，可父皇母后忘记言儿了。”

 我沉默着掏出手帕，轻轻擦去他唇边血迹。

 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一只快要冻死的雏鸟，我把雏鸟抱在怀里坐在他旁边说：

 “世道不容易，但雏鸟只要长大了，就可以展翅飞向自由自在的天空，我也喜欢自由。”

 我歪头看向他，眸光璀璨。

 “所以，就算无人庆祝，你也要生辰喜乐。”

 他直愣愣地盯着我，良久，真心地笑了，向我道谢，他指了指我面上的白纱问道：

 “你为什么要戴面帘？”

 我挠了挠头，总不能说是怕人认出来我就完了吧。我眼眸一转，笑道：

 “因为我对花过敏，宴会上有兰花，让我长了红疹子。”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天空中放起了绚烂的烟火。

 宴会要结束了！

 我匆忙抓着裙摆，回头在烟火下向他道别，只剩耳边他远远的呼喊：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后来少年长大了，真成了自由自在的鹰，将许多世家女都困在深宫中，寻找那年的少女。

 我看着眼前的姐姐，这个顶替了我祝顾瑾言生辰喜乐的姐姐，有些委屈。

 “阿姐，我没有的。”

 她似是被气急了，直起了腰，冷笑着说：

 “好，我信你。”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却将目光落在了护着我的兰香身上。

 我顿时不安了起来。

 她接着开口说道：

 “只不过，我不相信别人。来人。”

 几个宫女涌了上来，将兰香按住，往她嘴里灌药。

 我不住颤抖，爬着去拽姐姐的裙摆乞求：

 “姐姐，姐姐你放过兰香吧姐姐，我求求你。”

 可她只是踢开了我，直到药碗碎裂。她捏着我的脸在笑，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姐姐知道你喜爱这个小婢女，这不是，只毒哑了她么。”

 她撤了人离去，只剩下我坐在地上抱着兰香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