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心一瞬被他的话击得粉碎。

    是啊，这唯一的婚姻关系也是假的，陆离声说的娶我，只是口头上的话，没有证明，没有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还记得，三年前，在渝市的小破屋里，陆离声拿着一条银制的项链，对着我单膝下跪：“嫁给我好不好？”

    那晚他说，会给我最盛大的婚礼，会给我买最好看的戒指。

    还说我是我他唯一的挚爱。

    那一晚，我又笑又哭她从1949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什么叫攻略，只知道拼尽全力去付出，用真心换真心。

    万幸，我换到了。

    那一刻，我想，等任务完成，一定要带着陆离声一起离开。

    可原来，只是一个玩笑……

    我的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怔怔的看着陆离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离声对上我发红的双眼，心脏紧了紧。

    他连忙道歉：“琳鸢，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些重。”

    “但为了曼婷的名声，以后若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姐。”

    他道歉，居然也是为了白曼婷。

    原来放弃一场爱，真的只在一瞬间。

    我将眼泪咽下，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陆离声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擦眼泪，但最终他的手停在半空。

    “你能想开就好，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连背影都透露着如释重负：“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回来带给你。”

    我的泪花还在眼中，“书，一些有关金融的书吧。”

    “好。”陆离声没有多问，离开了这个算不上家的家。

    也对。

    逼仄的小房间里，矮小的木床，破烂的家具。

    或许陆离声从来都没把这当成是家。

    他也许早就忘了那年冬天，我为了帮他攒学费在大饭店洗了两个月的盘子。

    也忘了他心疼的握着我冻得红肿的手指，含着热泪承诺：“等我军校毕业，我就风风光光的娶你做我的老婆。”

    人心难测，承诺也是。

    我不会再为陆离声伤心了。

    第二天，我收拾好的思绪后，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其实我还有些存款，本来打算留着给陆离声做生活费。

    现在看来也不必了，还不如买点有用的东西带回1949。

    我第一时间进了买种子的店，准备买点杂交水稻的种子回去。

    挑挑拣拣走出种子店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胡同深处的地痞流氓。

    我下意识瑟缩了下，又鼓起勇气走上前，熟练的喊了声“杨哥”，从兜里拿出一块钱交给了他。

    尽管陆离声在军校读书，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守着白曼婷。

    我只能给这条胡同的“老大”杨哥交费，以求安生度日。

    杨哥将钱塞在口袋，笑眯眯的看着我：“妹子，你这好几年了，你那个军校读书的男人还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他说着，想来拉我的手：“你要不跟了我吧，至少不至于过得这么穷酸。”

    我连连后退，讪笑着拒绝：“不了杨哥，我过几天就搬走了，这些年多谢杨哥的照拂。”

    杨哥眉毛一挑，来了兴趣：“所以你们家要迁回渝市那个山沟沟是真的？”

    原来陆离声要回渝市的事情……所有人都早就知道了。

    我提紧了手上的袋子，笑容苦涩：“不是，我的家也在北京。”

    只是，不在这个北京而已。

    我说完，又打算再给杨哥一块钱，以求脱身。

    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了陆离声低哑的声音：“琳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家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