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近的工作强度，让天马这帮人濒临崩溃，连一向耐操的周许言都有点扛不住了。</p>

    连轴转的加班，不分白天和黑夜。</p>

    想idea——内部杀——再提——再杀——再提——再杀——执行成方案——提案——被客户杀——想idea……</p>

    简直就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恶性死循环。</p>

    “艹，这b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高涧忍不住骂娘。</p>

    包静从电脑屏幕后钻出来，宛若一个礼拜没洗头贞子：“就冲这工作强度，体检得从一年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p>

    “不用那么费劲，不定哪天就猝死了。”文静有气无力道，她已经没有力气骂了。</p>

    高涧抚胸惊呼，“哎卧槽，自己人不吓自己人！包包下次提案你就保持这个形象，吓死那个马修！”</p>

    周许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依旧坐在巨大的iMac前，拿着触控笔在画板上修修改改，没有参与集体吐槽。</p>

    对这种事情她兴致向来不高，大家也都习惯了，当然，偶尔也会cue她说两句。</p>

    最近大家之所以这么苦逼，就是源于那个新空降的品牌总监马修。</p>

    他们背后给马修起外号：马·修罗。（修罗，古印度神话里的一种恶魔。）</p>

    提一轮，杀一轮，而且很快就要求下一轮，变态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变态。</p>

    “客户部那些人和老岳都是吃屎的吗？不会从中斡旋一下？”林芷从老岳办公室回到工位大骂。</p>

    她通常都是一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上司，不是被逼疯了，绝不会这样……粗暴。</p>

    在创意类的公司，客户部和创意部永远相爱相杀。</p>

    主要是相杀。</p>

    客户部觉得创意部的创意不够屌，出活儿慢还一个个拽得要死。</p>

    创意部觉得客户部就是甲方的传声筒，屁用没有就知道催催催，要他们何用？</p>

    林芷发怒的时候，没有人敢上前劝，一般等她过会缓过来就好了。</p>

    但这次，好像缓不过来了。</p>

    晚上的时候，老岳那个缩头乌龟终于从他的龟壳办公室里钻出了头，拍拍掌和远航项目组的团队说道，“去妲己一起开个会。”</p>

    妲己是天马的会议室之一，这些都是员工们起的名字，起得相当妖。</p>

    会议室笼罩着低气压，老岳都难得的严肃，更别提冷脸的林芷了，客户总监凯文脸色也很不好。</p>

    远航这尊大佛，不好伺候，这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都深有体会，他们的要求相当之高。</p>

    在这个操蛋的世界，如果靠努力，没有一分钱是好赚的。</p>

    所以老岳开场白便是：“钱难挣，屎难吃。最近辛苦大家了！”</p>

    林芷朝他开炮：“天天提天天改，方向又不明确，问得细一点就说你们不会自己想，太高高在上的态度了吧？”</p>

    “甲方不都这德行么，谁给钱谁是爷。”凯文小声道。</p>

    啪！</p>

    林芷直接将手写笔摔到桌子上，“你们客户部就知道和稀泥！一点也不帮我们挡着，客户说什么时候要就说什么时候要，真当我们都是干活的牲畜啊？！能不能不要那么舔啊？”</p>

    凯文也不乐意了，“现在项目卡成这样，怎么能只怪我们？你们的策略和创意就没问题吗？”</p>

    双方剑拔弩张，氛围高度紧张。</p>

    “好了！”老岳一拍桌子，开始发威，“把自己人聚在这儿是为了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部门相互甩锅。”</p>

    “项目启动初期，确实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尤其是这个马修是从国外回来的，之前没在国内的圈里混，我们不知道他的背景，也不了解他的风格，他这个人又不太好沟通，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p>

    “但甲方就是这样，要一层一层逐级汇报，过不了马修这关就提不到向海那去，直接越级也不合适……”</p>

    “那怎么办？”林芷问。“总要有人出面，打破这一局面，架起一座顺畅的沟通桥梁，不要继续内耗下去了！”</p>

    “是，你说的没错。”老岳垂眸附和道。</p>

    他再抬眸的时候，目光看向了会议室角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周许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