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次日一早，寒风呼呼地刮，上午还有手术，我只得从家里拿出几件小了的衣服裹在身上。

 然后硬着头皮骑电动车到了医院。

 同事见我这身打扮，都对我好一番嘲笑。

 「张医生，你现在也走时髦风啦！你这穿的都什么呀！裹成这样。」

 「老张，不是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吧？咋那么可怜呢！」

 「虽然咱张主任可是有名的耙耳朵，可没想到连买件衣服的钱都没有。」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我却只能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

 到医院就好了，因为有空调，而且医院里到处都是人，所以到处都是二氧化碳，自然冻不着。

 可虽然冻不着了，医院的人都快拿我当成笑柄了。

 医院里一传十、十传百，护士们见到我都捂着嘴笑我。

 大家都快拿我当成乐子，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的我可太郁闷了。

 昨天晚上赵小玲要是不让我退那件衣服……

 我正唉声叹气地想着这事，后背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

 「张大海，真巧啊，走在走廊上都能遇见你。」

 我回头一看，说这话的人正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室友，于洋洋。

 我和于洋洋一直是不对付。

 上大学时，因为嫉妒我比他成绩优秀，身为富二代的于洋洋处处针对、欺负我。

 所以大学后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但凡有他的聚会我也从来没参加过。

 可一个月前，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出来工作过的赵小玲突然要找工作。

 本来就没有工作经验，她还挑三拣四，这个工作不行，那个工作太累。

 后来她相中了于洋洋家公司的招聘岗位，因为知道于洋洋是我的大学同学，非让我找关系把她弄进去。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

 最后我到底是找了同学向于洋洋低了头开了口。

 于洋洋当时可得意了，出于显摆，他到底最后让他们家公司录取了赵小玲。

 所以我也算一直欠着他的人情，只得低头赔笑脸：「于总，你也来医院看病啊？」

 于洋洋拨弄着他手中的奢侈手表，连正眼都不带瞅我一下。

 「是啊！像我这种大老板日理万机的，可不就是容易有一些头疼脑热，羡慕你们这些穷逼牛马呀！只要打打工就可以混日子了。」

 这时对面走来了内科黄医生，他指着李洋洋的背影悄悄地问我：

 「你跟那个人认识啊？」

 我和黄医生在医院里关系非常好，我自然不瞒他，笑着说：「是的，跟他是大学同学。」

 黄医生蹙紧眉头，用手捂着嘴在我耳边低语。

 「我跟你说，他可得了艾滋病，啧啧啧。」

 我大吃一惊：「啊！能治得好不？他家很有钱，是富二代。」

 黄医生摇摇头。

 「反正我们医院是治不好，我估计到外国去治也够呛，最多只能延长他的寿命。」

 我看着于洋洋的背影，也不忍住地摇了摇头，他得这病我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大学那会儿他就成天左拥右抱，家里太有钱了，女人当然也成堆地往他身上扑。

 本来还想不通他这么不缺女人，怎么还没结婚？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