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从温令川身上下来,拉开车门,自觉地往后座钻。</p>这举动,就像是在给他们俩腾地儿。</p>
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崔时雨面上一喜,都打算奔去副座了,却被温令川伸手拦了下来,“你去后面,她晕车,前面的位置是她的。”</p>
他这话明明是对崔时雨说的,可说话间,却是望着我。</p>
我微微抬了下眼,眼神就对上了他的。</p>
其实我不晕车,晕车的人坐哪儿都晕车。</p>
这话,是我多年前耍赖想蹭温令川的副座随口编的。</p>
崔时雨很不情愿地打开车门坐到了我边上。</p>
她一进来,身上喷着的香水味就熏得我直犯恶心,我只好起身换了位置。</p>
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我余光瞥见温令川正搁在方向盘上的手。</p>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只是无名指上,原本代表已婚的戒指已经被取了下来。</p>
四年前我和温令川结婚的时候,他正值家庭巨变,整日消沉。为了不让他心烦,我取消了礼堂上交换戒指和亲吻新娘的环节。</p>
我俩手指上的婚戒,是第二日温令川主动找我戴上的。</p>
那时他半跪在我面前,托起我的手。</p>
他说,按照他老家的习俗,结了婚,是要有个已婚证明的。</p>
婚戒是铂金的,又细又窄,不镶钻,无镀花。一对儿估计也才一千块左右。</p>
温令川家贫,婚礼的开销全由我一力承担。</p>
只有这婚戒,是他自己去买的。</p>
所以哪怕我戴着它出门总被嘲笑,这么些年,我也从未想过摘下来。</p>
但这一刻,我摸了摸手指上的铂金片,却觉得自己荒唐又滑稽。</p>
偏偏这时,崔时雨还不合时宜地多嘴。</p>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儿了,连救护车都叫了,结果宁小姐啥事没有,只是在玩水。宁小姐下次要来江滩散步,直说就好了,可别整那些吓唬人的话了。”</p>
看来我那通电话内容,崔时雨全知道了。</p>
“也是,宁小姐没工作,天天闲着,的确会闲出……”</p>
“哗啦——”</p>
崔时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突然的动作给打断。</p>
我从包里抽出现金,十几张叠在一起抽到她脸上,就像隔空打了她一巴掌。</p>
应该是有些疼的。</p>
崔时雨捂着脸,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你干什么?”</p>
温令川也被我的举动惊到,脚踩刹车,将车靠在了路边。</p>
“从这儿到你家打车要多少钱?这些够了吗?不够我再给,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滚下去!”</p>
“我宁约约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第三者来插嘴!”</p>
我发火的后果,就是崔时雨捂着脸拉开车门往车流里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