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秀棠刚走出警局大门，不远处突然传来响动，只见一个高大身影低着头往外猛冲。</p>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跑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一个过肩摔迅速将人制伏。</p>

    这时，两位警察也快步跑了过来：“秀棠，这小子是个惯犯，进了局子还不老实，幸好碰上了你。”</p>

    林秀棠摇摇头，把人交到他们手上：“交给你们了，小心些。”</p>

    说完，她一转身便撞见了周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跟顾明朗和姜慕凝一起离开。</p>

    周成看着她：“身手不错，干脆利落。”</p>

    林秀棠顿了顿，淡淡勾唇：“嫂子也不叫了？”</p>

    周成一噎，眼中浮现一抹尴尬，咬了咬牙又道：“林警官，你是个好警察，不过，你和明朗是真的不合适。”</p>

    “你看看你们现在，哪有一点家的样子。”</p>

    “你放手吧，你们分开对彼此都好，明朗和慕凝也会幸福的。”</p>

    林秀棠攥紧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闷得她有些窒息。</p>

    她深吸一口气：“你来就是特意为了跟我说这个，让我给姜慕凝腾位置？”</p>

    她和顾明朗处在一起这三年，周成见了她，一口一个嫂子，喊得十分热切。</p>

    三年前，她和顾明朗敬酒的时候，周成祝福的话说了一大串。</p>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p>

    可现在，姜慕凝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周成就完全变了副面孔。</p>

    周成神情闪过一抹羞惭，又生硬道：“他们性格好，说不出这话，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p>

    “我知道这话对不住你，可现在是新时代，就算离了婚你也能找到新的幸福。”</p>

    林秀棠冷下脸：“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教我怎么做。”</p>

    说完她往前走去。</p>

    走过拐角，她拿出户口本，上面迁出两个字板板正正。</p>

    瑟瑟秋风袭过，她身躯一颤，一滴泪随之落下砸在那两个字上。</p>

    旁边一个热心的大妈路过询问：“哎呦，闺女，这是怎么了？”</p>

    林秀棠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只是北京的风，太大了。”</p>

    ……</p>

    这天晚上，林秀棠坐在客厅坐到深夜，时针跳过了十二点。</p>

    倒计时四天，她也就要离开了。</p>

    顾明朗没有回来。</p>

    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p>

    顾明朗穿着军装，她穿着警服，两个人紧挨在一起。</p>

    她浅浅勾唇，可顾明朗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p>

    明明是结婚照，此刻看上去，倒像是将两张毫不相干的证件照合在了一起。</p>

    天边传来第一缕晨光时，林秀棠踩着椅子把照片取了下来放进了杂物间的角落里。</p>

    顾明朗是这天下午才回来的。</p>

    林秀棠醒来时，就见顾明朗坐在沙发上。</p>

    一见到她，顾明朗起身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睡到现在？身体哪里不舒服？”</p>

    他有时候似乎很细心，随时能发现她身体的变化。</p>

    有时候又粗心到，连他们俩的结婚照不见了也毫无察觉。</p>

    林秀棠有些贪恋那宽厚掌心的温度，却又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把头别开。</p>

    “难得休息，睡个午觉。”</p>

    她说完，便看到顾明朗另一只手上拿着两张剧团的票。</p>

    看见她的目光，顾明朗抬手：“慕凝送我们的票，明晚的演出，说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p>

    “秀棠，昨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抱歉。”他的眼神带着歉意。</p>

    好像只要不在姜慕凝身边他就又成了那个冷静理智的顾团长。</p>

    林秀棠鼻尖一阵酸涩，又强压下去。</p>

    她问顾明朗：“你要去吗？”</p>

    顾明朗轻嗯一声：“明天晚上没什么事，咱俩一起去看看。”</p>

    林秀棠想起之前顾明朗说训下属：“你们一个个训练没精神，看表演的时候，倒是闹腾。”</p>

    “那剧团的演出，就那么有意思吗，现在还没回过神！”</p>

    林秀棠垂下眉眼。</p>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姜慕凝的表演，他怎么舍得错过。</p>

    可她的心仍是不可避免地泛起刺痛。</p>

    她指尖掐进掌心，嘴角却勾起：“那就…去吧。”</p>

    去告别曾经的自己吧，也去斩断她最后的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