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宝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把常氏给吓得不轻，她连连摆手。</p>

    “我不是你娘，这孩子，可不能乱喊。”</p>

    常氏说的话大宝一点没听，蹦跶着跟上了陈二牛的脚步。</p>

    常氏左右看了看，这大冷的天大家都在家猫冬，外面也没有人，见没人听见常氏才松了口气，这若是被人听见可了不得，没得坏了名声。常氏有心多说几句，可看见大宝懵懂的模样，她叹了口气，算了，这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跟他计较些什么。</p>

    一路踩着雪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陈二牛找合适的地方布置陷阱，陈小燕则是带着大宝去找雪兔子的窝，眼下天气冷，又刚下过雪，正是雪兔子都待在窝里的好时候，不过才半个时辰陈小燕和大宝就找到了一个兔子窝。</p>

    陈小燕把手伸进窝里，一只肥硕的兔子便蹬着腿被抓了出来。</p>

    “兔子，兔子，我要。”大宝拍着巴掌喊道。</p>

    陈小燕察觉窝里还有小兔子，她便把手里那只递到大宝手里，嘱咐他抓好之后自己又回身把窝里的几只小点的兔子都抓出来放进了背篓里。</p>

    又找了一个时辰确定这附近没有兔子窝了之后陈小燕才带着大宝去找陈二牛。</p>

    “嘘。”不等大宝他们走近，陈二牛远远的就给他们比了噤声的手势，一只野鸡正溜溜达达的往陷阱那边走，大宝刚要出声喊就被陈小燕一把捂住了嘴给按到了雪地上。</p>

    大宝疑惑的看着陈小燕，为什么不让他说话？</p>

    “别出声，”陈小燕用气声说道，“出声就抓不到野鸡了。”</p>

    大宝看着和自己近距离的陈小燕，他鼻翼颌动，呼吸间似乎能闻到陈小燕身上的香味，跟王府里熏香的味道不一样，他闻着就觉得心里高兴。</p>

    又等了一会儿那野鸡果然掉进了陷阱里面，陈小燕爬起来兴奋的冲了过去，大宝也跟了上去，手里还抓着兔子不放。</p>

    那野鸡被夹住了腿，陈二牛利落的把野鸡翅膀和腿都拿绳子绑上，三个人这趟也可以算是满载而归了。</p>

    回到家后常氏正在打扫房子，陈二牛杀了野鸡之后也去帮忙，陈小燕要帮着扫屋顶被陈二牛拒绝了。</p>

    “你小孩子家家的哪会扫，去跟大宝玩吧。”</p>

    陈小燕没事可做只好又去找大宝，此时的大宝正抱着怀里的兔子蹲在地上看野鸡呢，他没见过带毛的生野鸡，只吃过做熟的。</p>

    原来野鸡的毛这般好看啊。</p>

    “你喜欢啊？”陈小燕见大宝目不转睛的盯着看，问道。</p>

    大宝转过头看着陈小燕，重重的点头。</p>

    “喜欢，好看。”</p>

    “那我拔几根给你做毽子啊。”陈小燕说干就干，她捡了野鸡身上最漂亮的几根羽毛拔了下来，又回到自己屋里拿了几枚大钱出来。</p>

    “你会踢毽子吗？”陈小燕边做毽子边问大宝。</p>

    大宝摇摇头，他不知道。</p>

    “你到底是谁家的呀，看你的衣裳也不是便宜料子，怎么会脏兮兮的躺在大街上，还没人来找呢？”陈小燕一个人念叨，“你的手跟脸都白白净净的，看着也不像是庄户人家呀，你该不会是家里落了难的大户人家吧？”说到这里陈小燕心里咯噔一下，大宝可别是戏文里说的家里遭难下大狱的人家出来的吧，该不会连累自己家里吧。</p>

    陈小燕又看了一眼大宝，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爹爹发现大宝的时候他就在大街上，又不是偏僻的小巷子，就算大宝是逃出来的，那也不能大喇喇的倒在大街上，再说了大宝又不是正常人，就算是家里遭难想留下点血脉，也不该是把大宝送出来才是。</p>

    陈小燕脑子里经过了一场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反正人已经被带回来了，有什么事也得过完年再说。她手脚麻利的绑好了毽子，带着大宝在院子的空地上踢毽子，大宝别看手脚灵活，这小小的毽子却有些搞不定，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该怎么控制，陈小燕上下翻飞，毽子在她脚下乖巧无比，不知怎么到了大宝手里就是不听话，偏偏大宝还不服输，失败了不知多少次，跌到在雪窝里也不肯放弃。</p>

    白日里疯玩，晚上吃过晚饭后常氏和陈二牛把豆子拿出来捡豆，准备明日磨豆腐用，大宝看着好奇也凑过去看，陈家只能算是能吃饱穿暖的人家，家中只用了一盏煤油灯，跟大宝先前在王府是不能比的，光线昏暗，他又玩了一天，不知不觉就打起瞌睡来。</p>

    陈小燕在旁边帮着捡豆，被大宝影响也开始打哈欠，常氏笑着让两个人去睡觉，她和陈二牛继续把豆子捡一捡。</p>

    第二天一大早陈二牛就先去磨坊排队，陈家村只有这一处磨坊，来得晚了只怕要等到晚上。</p>

    陈小燕吃过饭后就和大宝一起去看磨豆腐，陈二牛去得早，陈小燕他们两个过去时陈二牛已经开始磨豆子了。</p>

    “爹爹，我来帮你。”陈小燕挽着袖子过去说道。</p>

    这磨盘别看不大，也是挺重的，陈二牛到底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比年轻时候，到底是有些觉出累了，他又舍不得让自家闺女推这么重的磨盘。</p>

    “不用你，你个小姑娘哪里能做这样的活计，我来就行。”</p>

    “哎呀我来我来。”</p>

    两人正争夺间大宝上去把两人推开，他一个人就推起磨来。</p>

    “二牛哥，这是你家谁呀，生的怪好看哩。”有村子里排队的人说道。</p>

    “该不是给咱们小燕找的女婿吧？”有人说道。</p>

    “哎呦，这少年细皮嫩肉的怕做不惯咱们这粗糙活计吧。”</p>

    “哈哈，那怕什么，小燕能干啊。”</p>

    “哎呦可不敢乱说，这是我媳妇娘家的亲戚，来这边玩的。”陈二牛笑着说道。</p>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调笑几句谁也不当真，又没有恶意，陈小燕低着头不说话，听到有人说大宝是自己夫婿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大宝，脸上忽然就有些红。</p>

    大宝吭哧吭哧的推着磨盘，没一会儿陈二牛就过来把他换了下去。</p>

    “还是我来吧，你可做不得这种粗活，这桶满了，你们先带回去煮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