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萧佳人扶额，刚刚还觉得这孩子机灵，这会儿怎么就成了傻子？</p>“佳人。”杨氏看过来了，那目光可不善。</p>
韩佳人急忙放下筷子，正了正身：“娘，我不认识那个人，真的。”</p>
“是不认识的。”谷雨也放下了筷子，感觉到不对劲儿的他立刻说：“是我们被野猪撵的无处可逃了，那人才出手救了我们的，那两头熊也是那个人杀的，一定是山顶的那个猎户。”</p>
萧佳人忍无可忍直接给谷雨一个爆栗。</p>
谷雨吃疼的捂着脑门，低头继续吃肉去了。</p>
“吃饭吧，这事儿明天再说。”杨氏没有再追问，而是给萧佳人递过来一个菜馍馍。</p>
一直闷头吃的佳月抬起小脸：“娘，要撑死了。”</p>
“那就别吃了，明儿再吃。”杨氏说着，伸手摸了摸佳月的肚子，急忙把她拉到了一旁：“这要给肚子撑破了可咋整？”</p>
佳月吓坏了，杨氏又说：“干点儿活儿，佳月去烧一锅热水就好了。”</p>
看着一溜小跑出去烧水的佳月，萧佳人觉得娘还挺可爱的，谷雨吃完了都不用说，颠颠出去找佳月一起烧水了。</p>
屋子里剩下了娘俩，杨氏才拉过来萧佳人的手，解开了手上的布条看着那伤口，心疼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咋还变了性子呢？”</p>
“娘。”萧佳人缩回手：“不是闺女性子变了，是想开了。”</p>
杨氏看她。</p>
“你想，死过一次的人了，啥事儿想不开？到啥时候都是咱们这一家一窝最是贴心了，何必为了外人寻死觅活的？”萧佳人说着，下了地坐在杨氏身边：“我以后要干活挣钱，让娘有钱治病，让谷雨和佳月都能读书识字。”</p>
“佳人啊。”杨氏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拍着：“娘这辈子不后悔嫁给你爹，也不后悔生了佳月和谷雨，只是娘这身子拖累咱们家了。”</p>
“娘，不说这话。”萧佳人蹭了蹭她的肩膀：“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苦一点累一点都不怕。”</p>
“要是你爹听你爷的话休了娘，你们就能回老宅去住，眼看到冬天了，没个暖屋子咋能熬得过去？娘不忍心拖累你们了。”杨氏说着，轻轻的抽了口气：“娘要是不在了，你就得当姐还得当娘，长姐难为啊。”</p>
萧佳人转过头看着杨氏，心里就怕得很，伸手抱住了她：“娘，你好好的，放心吧，我们冻不死，一定冻不死的。”</p>
“原来啊，娘还想着你舅舅会顾念当年姐弟情份照顾一二，如今也指望不上了，没了一点儿指望，你们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山的话，一时有个好歹，你说让娘还咋活？”</p>
杨氏说着，低头抹泪了。</p>
萧佳人哪里受得住？紧紧抱着杨氏：“娘，我不进山了，爹也不去，咱家人都不去，你只要好好的，咱们做别的一样的，真的。”</p>
“真的？”杨氏最怕吃到了甜头的爷几个再进山，得了保证还不信。</p>
萧佳人点头如捣蒜：“一定！除非娘同意，不然绝不进深山。”</p>
“娘信你一回。”杨氏说着，勉强笑了笑：“咱们家的地今年挨淹了，收成不能好，多挖一些野菜过冬才行。”</p>
“成，明天我们去挖菜。”萧佳人现在是啥都答应。</p>
娘四个没等萧石他们散了，便躺下了，临睡前杨氏用帘子遮了给萧佳人擦了身。</p>
夜深，萧石依旧是烧了炕，还没等天亮就出门了，杨氏睁开眼睛，眼里一抹坚定的光闪过，并没有起身去拦，她拦不住萧石。</p>
萧佳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昨天太累导致今天还浑身酸疼的很。</p>
穿戴整齐出门，就见到两头熊摆在了院子里，一个激灵就去了灶房，看到杨氏在烧水，急忙过去：“娘，你生气吗？”</p>
“不生气。”杨氏抬头看着萧佳人：“你爹答应娘了，再也不进山了。”</p>
萧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p>
“佳人啊，你去收拾一下，你爹说一会儿帮忙的人得请来吃肉的。”</p>
“成。”萧佳人进了屋去整理，想着爹是疼她的，所以才会找人上山把熊扛下来，就忍不住抿着嘴儿笑了。</p>
大王村的妇道人们背地里都传遍了，萧家的丫头诈死，秀才娘仗势欺人差点儿被打死，纵是谁说了都会惹来一阵笑，不说萧佳人的不是，反倒都说李家不厚道。</p>
勾腊梅歪在炕上哼着，咬牙切齿：“小蹄子竟然诈死！这窝囊气是受不得！不行！”</p>
想到这里一咕噜爬起来，刚到外屋就见到了李奉祖。</p>
“你又要作妖？”李奉祖也吓得不轻，不过终是个男人要脸面，这几天怎么看勾腊梅都够的慌，村子里风言风语传遍了，他们家不厚道被萧佳人摆了一道，说到底是丢人还丢钱了！</p>
“奉祖，这事儿不能完，我去找我娘家哥来，你去叫了兄弟们，咋都不能让萧家这么骑着咱们脖子上拉屎。”勾腊梅说着，亲自给李奉祖倒了茶。</p>
又说：“咱们家绍先中了秀才，过几日就该回来了，可不能丢了老李家脸面，你说是不是？”</p>
李奉祖听她这么说气得一甩袖子去县里迎儿子去了，临走说了句：“你这是要作死！”</p>
勾腊梅的娘家在邻村，二里多路，她脚下生风回去添油加醋，带着李家兄弟四个气势汹汹的就回来了，回了家没见李奉祖气得骂了句，自己去找了李家余下的兄弟，气势汹汹的就去找萧石一家算账了。</p>
这边儿还不等这边儿张罗吃，那边儿浩浩荡荡的来了十来个人，为首的赫然是勾腊梅。</p>
勾腊梅憋了一肚子火，萧佳人诈死这事儿她是认定了的，人死了根本就活不过来，恨极了这个功于心计的萧佳人。</p>
“姓萧的！出来！”</p>
勾腊梅叉着腰往门口一站，破口大骂：“天杀的贱坯子，整夜的喝酒吃肉有钱？诈死诓了老娘的银子以为没有天理了？今天要不把银子拿出来，打死你们一家！”</p>
知道勾腊梅的脾性，萧石也不想被人家说三到四的，有了这些肉卖银子给他们家图个清静，想到这里，便走出院子：“等我卖了肉就给行不行？”</p>
“我呸！行不行？一窝下作货！我告诉你，不行！现在就给银子！要么就腾房子，地里的粮食我李家收了！”勾腊梅说着，指着走出来的萧佳人：“就这个小蹄子诈死，害的我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真死了，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得给我做主！”</p>
勾腊梅在娘家也是和兄弟们勾足了火气，再者儿子中了秀才谁不巴结巴结？她话音刚落，膀大腰圆的勾二彪立刻冲出来，哼都没哼一声，冲着萧石的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下来，萧石嘴角鼻子都见了血了。</p>
勾腊梅得意的扬着下巴：“二哥，往死里打！”</p>
萧佳人一抬头的功夫就看到萧石被打了，转身提着菜刀就冲出来，上去二话不说挥着菜刀就冲勾腊梅去了。</p>
旁边有人一把抓住了她，萧佳人咬着牙：“勾腊梅，小姑奶奶今天让你真死一回尝尝什么滋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