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新欢

正在角落里坐着的两个少女，

 “喂喂喂，你看她，”秋雨瞪圆了眼睛，瞅着斯米的方向，“这是要干嘛呀啊这是，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

 关缥卉顺着秋雨看去，果然看见斯米手拉一男生的胳膊，样子很是亲密。

 “新欢吧，新欢吧？现在的女孩啊，真是的。”秋雨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不过话说回来，她带着她的新欢来这看表演，有意思吗？呵。”

 关缥卉知道秋雨是个热血青年，对于八卦表现得八卦是很自然的反应，而关缥卉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说心情有点乱，说什么都不好，于是低着眼，任由肆闹的音乐由耳朵灌入心里。

 秋雨见自己说话没人搭理，不由丧气，捅了捅关缥卉，“你怎么这么安静啊？你就不好奇嘛？”

 关缥卉缓缓地抬起了眼，看着秋雨说，“我感觉脑子里有点乱。”

 “乱？乱什么？”秋雨似乎很是不理解，关缥卉这么忧郁是为什么。从刚开始在门外发现她，到现在她的沉默，都不像她平常的样子。她好像在隐藏着什么，在刻意地躲避什么，那些她呼之欲出的、容易被人看破的，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关缥卉已不知何时将目光转移到了沐炎的身上，那样优秀的少年。他就如一个灵魂释放的神者，正在舞台上肆意挥洒自己的生命。那样酣畅。

 女孩沉默了一瞬，映着昏暗的灯光，面庞被衬得模糊不清，说道，“我说，我喜欢沐炎，你信吗？”

 秋雨好似被什么东西咬到一样，表情静止了一瞬，明艳好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害怕，然而这个害怕很是隐晦，连她对面的关缥卉都没有注意到。

 “啊……”秋雨在克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试着轻松愉悦，笑着说道，“你怎么？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不要喜欢他了吗？”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明明不了解他啊，每次看着他站在舞台上，那么优秀，那么遥远，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我一个世界的。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啊，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关缥卉眼神里满是期待，带着更多的释然，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念叨着自己的心情。

 “优秀吗？你觉得他优秀？”秋雨问道。

 关缥卉不可置否，点了点头。

 这样的少年，在无数少女心中都是优秀，又怎能在我心中不是优秀？

 秋雨沉默了。心里像被什么剜了去，空空的。

 舞台上沐炎专注着表演，这已是他的第三首歌。他依然激情四射，力量丝毫不减，沉醉于自己的音乐世界，奋力地唱着。没有一首抒情。

 舞台下的人很是配合，都发出莫名的躁动来扇染着气氛。暖气的温度渐渐变为了燥热，燃烧着欲望，蠢蠢欲动的气氛越发高涨。酒吧里的酒瓶子越来越多，不时有人走过，发出叮咚的响声。灯火淫靡之间，人们表情略为单一，却各自怀揣着的秘密。

 昏暗间，一个身影渐渐走近，斯亦南目光略紧，看着来人。

 待光色笼到了来人身上，斯亦南的目光更是紧迫，但来人并不是为他而来，因为来人的目光始终看着舞台上的少年。丝毫没有注意到斯亦南压迫的目光。

 斯亦南表情愈发凝重，转过头，看着斯米，不着调地问了句，“酒好喝吗？”

 斯米亦是摇了摇头，“不好喝。”

 “不好喝还喝了这么多，你醉了。”

 斯米很是不解，她虽在这坐了很长时间，但酒并没有喝几口，而且她的头脑很一直清晰，不像是喝醉的征兆。

 “哥，我没……”斯米话还没说完，斯亦南就拉着她起身，朝酒吧外走去。

 走出大门，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冽了许多，寒风冻得斯米的眼睛生出了一层了泪，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斯亦南心情很是不好，但在妹妹面前还是忍了忍，“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了，明天早上不还是有飞机吗？”

 “我想看完他的表演……”斯米正说着，就被斯亦南推搡到了马路旁边，打了个的，招呼着进了车。

 “快走吧。”斯亦南看着妹妹的表情，很是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刚才那人的出现，彻底搅乱了他的心情。

 斯米含着迎风泪，咬着唇，坐在出租车上，伴着寒风，很快地消失在BLACK酒吧的门口。

 斯亦南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看着妹妹的车影远去，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沉默地站了一会，转过了头——

 BLACK酒吧黑压压的门口，一个少女正淋着冷飕飕的寒风，目光尽是无害，笑吟吟地着看着他。

 斯亦南不由心头一紧，目光温度骤降，盯着对面的人。

 此少女正是黄可。

 女孩坐在出租车上，并没有将含在眼间的迎风泪挤出来擦掉，而是混合着温热的新液，让它们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其实如果自己不那么轻易地被推搡到车上来，也不必走的这么遗憾啊。而如果自己的心不是那么的飘忽忐忑，自己也不会被那么轻易地推搡到车来。

 斯米混着湿润的味道，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吧，当初分开就那么决绝。何必再留恋再一次的分别，能给自己留下什么。

 这么走了也好，也好。

 灯光划过车窗，一明一暗，眼睛承受着淡淡的迷离，好像痛苦也没那么痛苦，思念也没那么思念。就这么走了吧。

 再见，沐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