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顾何依旧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去秘境。对齐雅的认可这件事上，也没有半点行动。在第二个星期，顾何发现已经不能触碰刻印的方式随时进入秘境。现在只能通过赵夕颜的家才能进出秘境。赵夕颜的房子就在萃文中学的后面，是个典型的欧洲洋房结构，有三层楼，占地面积也比较大。在学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的房子很显眼。

 现在她们很少再去秘境，基本都在赵夕颜的老房子活动。由于节点被攻破，整个魔法网路都七零八落，秘境已经不适合活动。齐雅将秘境封锁起来，等待战争的来临。

 周末早上，顾何像往常一样来到赵夕颜的洋房，他在门口的树上发现有振翅的斑鸠。由于城市化的发展，现在的城市很少有斑鸠的出现，多出现在低海拔的非城市地区了。他走到客厅就发现她们2个人。两个人坐在那里，讨论节点防御，衣服都穿得很整齐。

 首先听到赵夕颜在说话“现在节点只剩下洋房这个节点了，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太危险了。现在敌人可以用置换法术把秘境直接具现出来，必须扭转局势。”齐雅的判断每次都很理智。置换法术让秘境的出现现世地点不在为领主掌控，丧失了阵地防御，优势就完全没有了。

 两个人的讨论，每次都要持续好几个小时，期间不停地推演过程。从顾何的判断，她们昨天晚上应该追踪了一夜，今天早上回来继续推演计划。

 “我有话想说。”顾何终于出声。

 赵夕颜皱了下眉，她不耐烦说道“现在不是你插嘴的时候。”齐雅也露出不愉快的神色。最近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每天深夜的巡视都没有成果，两个少女也疲惫不堪了。顾何不知轻重的开口，肯定又要问一些幼稚问题。赵夕颜平时倒是耐心地解答，但是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为什么不让秘境提前出现？”少年说出了自己看法。少女们的讨论停止了，两个人都惊讶地看向顾何。齐雅用手抵住下颌，若有所思。赵夕颜则直接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少年舔了一下嘴，组织了语言。“如果提前出现，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我虽然不太懂魔法，但是我想敌人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破坏防御节点。”

 多亏了自动书记，顾何总算弄懂防御节点和秘境的关系。赵夕颜的父亲在这个城市布置一个法阵，这个法阵的作用就是把秘境推离现实世界。法阵的节点与秘境保持联系，就像风筝一般不会脱离放风筝人的掌握。这个法阵非常大，几乎囊括了整个城市，之前顾何可以在自己的家传送进秘境，就是因为身处在这个巨型魔法阵中。当节点一个一个被攻破，现实就像一个大磁铁，开始缓慢吸引秘境。敌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秘境回到现实。这段时间秘境与现实会冲突，没有力量开启防御，等到战争时候就不用指望秘境的力量了。

 “如果把秘境提前接引到现实，秘境剩下的力量就会打乱敌人的布置。”

 齐雅也想到了，是的，这样主动权就可以归于我们了。“这个办法可以实行。顾何，很不错的想法。”魔女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并称赞他。

 “这样的话，老鼠也无法隐藏踪迹了。”赵夕颜摩拳擦掌说道，看来最近的情况真的把她郁闷坏了。

 “今天晚上就拆除节点，可能战争就在这几天了。”

 赵夕颜终于放松了了心情，她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去楼上睡觉，大概晚上才起来。”她转过身对顾何说“如果提前叫醒我，你就死定了。”说完她就直接离开客厅了。

 客厅里就剩齐雅和顾何两个人了。

 “顾何，等会你要做什么。”

 “这个周末还有很多作业，我带了一些试卷，准备等会完成它。”

 齐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不作声拿出一本外国文字的书籍阅读起来。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今天的太阳很好，阳光充足，天空中没有云。阳光从客厅的玻璃窗一直洒到厨房边缘。这时候的客厅很安静，除了树上的斑鸠不时鸣叫，就没有任何动静，感觉就像一幅静止的油画。两个人把客厅划成两个世界，谁也没有打扰。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

 齐雅看完了这本书，抬起头，发现了顾何。他还在摇头晃脑的做作业。少女有些吃惊，她以为顾何早就离开客厅了。他一直留在客厅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少女就像在城堡中那样舒适看书。

 中午，午饭时间早就过了，魔女对于自己的厨艺清楚明白。赵夕颜还在睡觉，只能订外卖。之前的外卖都是班立明跑腿，魔女只需要放出自己的使魔通知他便可以。班立明离开了公会，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如果要订外卖就需要用到电话，看到赵夕颜用过几次，如果照着做的话魔女还是有自信办到的。

 已经是中午了，少年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终于把试卷都完成了。他抬起头，发现齐雅拿着大哥大，非常苦恼的样子。他很自然地问到“怎么了？”

 魔女看了他一眼，很犹豫，最后还是说出了困扰。

 “电话，为什么不能说话。这个机器出故障了吗。”顾何接过大哥大，研究了一会，确认这个通讯机器是正常的。

 “它为什么不能说话？”

 “你是怎么使用的？”顾何试图从找出问题根源。“你有拨号吗？”

 “那是什么？难道不是只要告诉人名，马上就可以和别人随时随地说话么？”

 顾何强忍住爆笑的冲动，这时候如果笑出来，魔女一定会恼羞成怒。他指导少女如何使用大哥，齐雅学习了半天，对于拨号还是无法理解，这个电话机成为困扰她的大难题。原来少女非常不擅长现代化设备。

 少女把大哥大放下了，承认自己没有办法搞定。“这种东西没有使魔方便。”

 “但是这个不依靠魔法，是通过研究现实的物理法则研制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实用性太低了。太笨重了。如果出行携带也不方便。这就像之前的登月计划，只是华而不实。”少女恢复了冷静，她举了冷战时期的太空计划。美国和苏联两个现实国家实施一个对月亮的计划，最后表明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收益的狂想计划。

 “我觉得科技在进步，以前的电视都是黑白电视，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出现彩色电视机了。电话机方便了人们的交流，它总有一天会变得比手还小。也许有一天足不出户，就可以与世界联系。”顾何反驳道。

 两个人居然因为电话机认认真真讨论起来。“电话机的价格太昂贵，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起，时代的发展目标还是需要普通人的想法。”

 “人们都向往更好的生活，在以前铝比黄金还要贵，现在普通人都可以用铝锅烧饭。现在看到的大哥大，汽车虽然是昂贵的稀有品，但是总有一天会成为像铝锅一样的普通。”少年说的典故是拿破仑用铝装点国旗。那个时代的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正在平平无奇地发生。

 “确实如此，但是这样的时间会很漫长，也许等你死去，也看不到汽车在国内普及吧。”少女最终承认了顾何的观点，但是她觉得这个时间会很漫长，长到凡人无法看到那一天，也许可以把今日的画面用记忆魔法记录下来，在许多年后再去观察。

 顾何第一次和齐雅这样交谈，他感觉两个人的通过交谈拉进了双方的关系。少女对于刚才的讨论也不讨厌，普通人的梦想对于被时代遗忘的她来说，很新鲜。他们就在这个午后畅谈了对未来生活的想法。

 外卖最后还是没有成功，齐雅学会了拨号，但是她并不知道任何一家饭店的电话号码。少年说道：“厨房里还有一些鸡蛋和昨天的米饭。我来做午餐吧。”他说完就走向厨房，少女伸手想阻止他，但是完全想不到任何拒绝。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回想刚才的谈话，然后闭上了眼睛。厨房里响起烧水声，打鸡蛋的声音，还有菜刀在砧板上跳舞的声音。这个充满阳光的午后，真是让人有些困意呢。

 梆，顾何把碟子放在桌子上。盘子里面，鸡蛋，豌豆，胡萝卜，米饭混合在一起，发出诱人的香气。“这是什么？”少女完全没有看到过这道菜，仅仅把米饭和素材混合一下就制作完成的菜，十分简单寒酸，但是看起来确实让人食欲大开。

 “什锦蛋炒饭。厨房里没有什么食材了，如果要做三份只能做这道菜了。”

 “你做了三份？还有一份给夕颜？那样的话就冷掉了。”少女用勺子轻轻舀了少许，放进嘴里品尝。这样一道普通的蛋炒饭，居然如此美味。虽然少女表情平淡，但是内心非常惊讶。他的厨艺和夕颜比较的话，夕颜完全不行呢。也许，可以再尝一口。少女不停地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她没有办法停止咀嚼。所以盘子里的蛋炒饭很快就见底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就去喊她起床。饭要趁热吃。”顾何说完就离开客厅，上楼去叫醒赵夕颜。

 赵夕颜在睡觉前就说过，如果叫醒她，那么他就死定了。少年肯定是忘了这件事了。好吧，既然他死了，那么这个蛋炒饭就是我的喽。

 楼上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了，还有某个人临死前的救命声。齐雅默不作声开始用勺子吃起顾何的那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