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个人再一次坐到沙发上，进行新一轮的谈话。这次谈话开始向普通人普及关于魔法的常识。阿雅坐在沙发，眼睛低垂，默不作声，所以赵夕颜还是解说工作。

 “由于你要在这里生活一个月，所以有些事情必须给你讲明白。首先，关于城堡的西楼是魔法实验室和图书馆，阿雅也住在西楼，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到西楼去。魔法师最重要的地方，如果马虎大意你会直接死掉也是可能的。”

 这种事情光嘴上教育叮嘱是没用，还是需要让他认识到魔法的危险性。赵夕颜看了齐雅一眼，示意她展示下魔法。

 齐雅沉吟了片刻，自语道：“就选这个吧”。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剪刀。这是一把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铁质剪刀，剪刀的刃口已经锈迹斑斑。

 赵夕颜露出了坏笑，看来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

 齐雅对着顾何直接使用，剪刀直接穿过任何阻拦，剪在顾何身上。顾何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损害，但是比起身体的损害，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顾何坐在沙发上，松软的沙发，座位旁少女的气息都随之远去，明明自己还坐在这里，但是感觉精神已经放逐到不同的异位面了。他感觉不到任何感情，悲伤，害怕，痛苦，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好像一块冰块。齐雅微微侧了一下头，好像在打量这个法术的使用情况，这样一个可爱到爆的小动作，但是对于现在的顾何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他的感情在刚刚被夺走。

 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齐雅的声音，“你的感情被剪断了。现在的你可以理解吗？”成为完全理性思考的人，这时更可以察觉这个法术恐怖。

 修饰表达的事物被具现化为真实，并被这把剪刀所剪断。这就是魔法吗，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难怪与现实冲突。

 顾何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思维运转高度集中，没有任何杂念干扰，所以现在接收的外部信息都被归纳，分析，整理。他完全理解了魔法恐怖。

 "如果超过半小时，这些被剪断的东西将永远失去。现在是可以恢复的。”齐雅再一次对顾何使用了剪刀。顾何感受到沙发，茶几上红茶的芳香，还有紧坐在他身旁那少女的幽香。情感在失去的数秒，又重新回到了顾何的身体。刚才的亲身教学，让他明白了这个新世界可不是只是有趣。

 赵夕颜重新开始解说，这一次顾何的神态慎重了很多。“刚才那把剪刀，是魔法礼装。通过把法术刻印到物体上制作成不会思考，不会动的魔法器具，这样东西就像手枪一样便利实用。只要填充子弹就可以击发。礼装和使魔最大的特点就是，”齐雅打断了赵夕颜的解说，“这些东西并不是需要仔细说明的。”在她看来太深奥的，普通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赵夕颜叹了一口气，她说道，“我先说下，最基本吧。在这个世界，分为魔法师和大魔法师两种。关于大魔法师，我暂时不说。魔法师是一种通过人们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故事，童话制作法术。所以魔法师依靠在人民的内心深处情感而存在，毕竟每一种故事都代表了人对于其中的愿望。打个比方说，我可以说吗，阿雅？”她看了一眼齐雅，齐雅并没有反对。

 她继续说道，“阿雅的法术原型多为童话故事，其中主要是伊索寓言类。这样的传说流程度越广，威力自然越强，当然使用的魔法师也很多。我的父亲是德国人，我的祖上是德国魔法家族。我们家的法术原型都是来自德国传说故事。这些东西一般都是魔法师的秘密和禁忌，但是你肯定会忘记，所以现在告诉你应该没有关系。”

 原来班长是德国人，难道是容克贵族，或者是德意志的公主，顾何开始胡思乱想。

 赵夕颜又说了一个重点，关于魔法师显露在常人面前的情况。魔法师的数量稀少，法术也不会经常使用，但是总有使用的情况。这样情况如果被普通人发现，就会施展遗忘法术。但是最普遍的做法，直接给予目击者死亡，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

 “魔法被发现，会导致现实逐渐吞噬神秘。这样的结果不是马上就会出现的，而是处于遥远的未来。但是作为七大公会所要求的规则，所有小公会都必须好好执行。”

 在魔法世界，君临整个奇幻世界的是七个公会，它说出的话就是规则，它们七个组合在一起就代表魔法世界。公会为了保护稀有的法术，对魔法师实施的封印指定。即使是强大魔法师，也必须听从它们的命令。

 “魔法师可能会对力量，寿命，权势的追求。因为他们也是人。”这时候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齐雅露出轻蔑的表情，这是顾何第一次从魔女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表情，这是一种厌恶之情。

 “当然，对于传承久远的魔道家族，每一代的追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脱。到达彼岸。这是一个佛家词语。我只能用这个词语解释。”赵夕颜思考如何给这个普通人解释其中关系。

 “魔法师相信如果到达彼岸，就能超脱出时间的范畴。在过去未来中，来去自由不是超脱，只有从棋盘上跳出去，成为一个旁观人，才是真正的超脱。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条顺流而下的河流，那么普通人就是河里的鱼。作为鱼只能看到水里左右的景象。法术就像一艘船，他让魔法师有了站在水面上视角。这样的视角可以对河的前后观测，很多魔法师可以回溯过去，预言未来就是因为他与普通人所站的视角不同。法术就是一艘船，虽然不知道彼岸有多远，但是这艘船终有天会到达。每个魔道家族，对法术的传承都是慎重的，因为只有能到达彼岸的船，才是每个家族需要薪火传递的。”

 “选择法术作为传承，大多是实力比较弱小的家族。因为法术是会衰减的。魔道家族的消亡，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传承法术的消亡。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学徒，接受的第一道法术，将确定你将来的魔法回路的潜力。所以，很现实是，强大的公会始终强大，弱小的家族即使出现天才也很难改变。”

 这些解说，听起来很简单，但是顾何能想象出这样一个世界，去掉脉脉温情，去掉奇妙幻想，魔法世界的残酷性展现在他的面前。

 "也就是说，如果要学习魔法必须首先拥有法术？”这样看来，普通人完全不可能成为魔法师。学习魔法是为了施展法术，但是如果要学习魔法就必须法术的存在身体。这个悖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理。

 “你发现了啊。所以七大公会有一个普遍认可的理论，第一道法术的诞生，并不是自然研究产生的。而是被赐予的。如果想知道这样的真相，就必须跳出时间长河，成为超越时间的谱曲人。所以就有了奇术，奇术就是专门为了到达彼岸而建造出来的"泰塔尼克"。不会衰减的法术。”

 “你说的太多。”齐雅打断了赵夕颜的话语。赵夕颜马上也闭嘴了，她也意识到这些知识对于解说无关紧要。顾何倒是对于奇术很感兴趣，他有种感觉，奇术可能是魔法世界的重要秘密。

 “你还有什么疑问，如果可以回答，我会告诉你。”赵夕颜的解说结束了，接下来就问答环节了。

 顾何只有一个问题，“我可以学习魔法吗？”啊，是的，普通人是无法自己研究出魔法了，但是一个进入秘境的普通人如果被刻下一道法术是不是能掌握魔法呢？这个问题对于任何进入这个新世界的人来说，都是最想问最想知道的。这样的美景仅仅是在远处看看是不够的，还想尽情在其中领略滋味。

 “不可能的。”赵夕颜没有任何遮掩，她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因为时间不够。法术是架空于现实的，不存在现实的肉体中，所以魔法师首先要改造肉体，让肉体属性脱离现实属性。这样的改造持续时间很长，即使是婴儿的肉体，这样的改造也要一年的时间。”

 顾何的时间只有十个月，对于最基本的肉体改造都难以完成，他没有任何可能学会魔法的。顾何的脸色黯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到的。这样的他，怎么去仰望作为魔法师的班长。对于顾何深埋在内心中的想法，赵夕颜半点没有察觉。

 她没有任何怜悯，对于他人的悲欢痛苦，实施漠不关心的态度才是她的人生准则。所以，她可以直接坦露真相，她对于事实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粉碎了少年的最后的希望。

 “不，是可以的。虚拟回路可以办到。”坐在对面的齐雅居然开口。魔女在刚才的解说中，一直禁止赵夕颜向他透露更多魔法常识。这时候的她居然一反常态，给了顾何一丝希望。

 “虚拟回路，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啊。”赵夕颜很吃惊，她吃惊于齐雅刚才的话语，她是给少年一个虚假的希望吗

 “从魔法协会传来的最新理论，可以让普通人获得魔法。适用大型秘境的开荒，作为最低廉的消耗品。不过，我可以通过这个理论，做出虚拟回路。”从齐雅的话语里流露的信息，只要深入想想就感觉超级黑暗。

 魔法协会，全名大不列颠与北爱尔兰魔法研究协会。是七大最强公会之一。作为中世纪就存在的公会，黑暗和罪恶绝不是一星半点。魔法协会最让人恐惧的是，对于稀有和新型法术的研究搜集。它超喜欢天才，对于稀世的天才给予封印指定才是最好的奖赏。

 封印指定，是魔法协会给予最严密的保护。被保护的人才自进入协会，就再也不会出现在现世中。

 “现在别想了。毕竟是考察期。所以你还是先取得阿雅的认可。”魔女默不作声，用沉默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