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目相对。

 程迟曳当即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拦在公寓门口，眉头蹙起：“南桑，你现在怎么会住在这里？”

 颜南桑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她婚前自己买的单身公寓，婚后他们住进了御海湾的大平层婚房，这个公寓只有她跟他闹脾气后才会过来。

 那时，程迟曳不会让她的情绪隔夜，当天晚上他就会追过来跟她和好。

 而现在，这间公寓却成了她仅剩的安居所。

 回过神来，颜南桑淡淡瞥向他身后的姜清清，轻声开口：“程迟曳，是你亲口把我赶出婚房的，也是你亲口说那是你和你爱人的家，不该有我。”

 程迟曳脸色一沉，他没法反驳。

 因为他刚刚就是从御海湾的婚房过来的，姜清清也是在那里跟过来的。

 他亲眼看见，记忆中颜南桑精心布置的家变了样——

 客厅墙上，他和颜南桑的婚纱照变成了他和姜清清的写真。

 厨房里颜南桑那些精致的厨具一扫而空，就连卧室里，也充斥着颜南桑最讨厌的玫瑰香薰味。

 在御海湾的家里，他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颜南桑存在过的痕迹。

 即便程迟曳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五年后的自己正在放任另一个女人占据颜南桑的位置。

 见程迟曳无话可说，颜南桑神色不耐：“让开，我要回家了。”

 可面前的男人却像听不懂话一般，执拗站在原地。

 直到姜清清走过来拉他：“迟曳，我们回家吧。”

 “家？”程迟曳冷下脸，甩开了姜清清的手，“那是我和南桑的家，跟你无关。”

 姜清清的眼圈红了起来。

 她望着程迟曳，哽咽着问：“迟曳，你不要我，难道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这话一出，如巨石砸入湖面。

 程迟曳脸色黑沉：“不可能！”

 他看向了颜南桑，试图从她这里寻求答案。

 可颜南桑沉默片刻后，却点头说：“是真的。”

 怕他不信，颜南桑还从手机里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程迟曳和姜清清一同拍摄的孕期宝宝成长记录。

 视频里，男人满眼温柔的看着姜清清，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向来不喜欢出镜的男人，此刻对着镜头毫无保留展现着对姜清清的宠溺。

 程迟曳看着，瞳仁骤紧。

 他不想承认，可视频里的他无从作假。

 颜南桑告诉他：“你们每一次的恩爱，姜清清都发给了我。”

 “我也该感谢姜小姐提供的证据，不然离婚协议上，你也给不了我那么多财产。”

 听见这话，程迟曳彻底僵住：“你现在在意的，就只有财产吗？”

 颜南桑没答话。

 她没法告诉程迟曳，自己当初在收到这些视频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好在，如今都熬过来了。

 所以她点头：“是，如果你现在不愿意协议离婚，那我也会选择诉讼离婚。”

 “你要告我？”程迟曳眼底透着不可置信，“南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

 颜南桑却只是淡淡一笑，回答——

 “跟你学的。”

 当初程迟曳在跟她提出离婚时，远比她现在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