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妈自此一病不起。

 我每天工作、医院和家三点一线。

 封恺从来没问过我一句。

 我也无意理会，只听着妈妈的话，给她带去一件爸爸的衣物。

 当我整理了一套爸爸常穿的衣服赶到医院的时候。

 在一楼大厅看到了封恺和季明月。

 他们在排队挂号。

 我并不想关心他们在这做什么，只是抱着袋子向电梯走去。

 可是胳膊突然被人大力拽住，我被拉的踉跄。

 我回头瞪着罪魁祸首，发现是封恺他们。

 [姜夏，你现在怎么这么无耻啊，还能不能给我留点空间了？]

 [居然跟踪我到医院！季明月都因为你抑郁症犯了知道吗？]

 我死死瞪着封恺，咬着牙忍住在医院大声痛骂他的冲动。

 [别烦我，滚。]

 面对这个爸爸错当了好多年的儿子，我实在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我不想让妈妈多等。

 我转过身，继续向电梯走去。

 可封恺却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他轻易就将我的头拽的仰起。

 我因为吃痛用手去抓封恺的手，手上的袋子也掉落在地上。

 爸爸的衣物散落在地。

 我用力拨开他的手。

 他以为他还能像从前一样一不如意，我就会去低头哄他吗？

 不可能的。

 [姜夏，捉弄你爸爸是我们的不对，但希望你爸爸到此为止。]

 [我和阿恺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爸爸已经跟踪我很久了，我整天提心吊胆的，抑郁症都犯了。]

 听了季明月这满口污蔑的话，我的怒火已经直达头顶。

 [你在说什么屁话！季明月，谁允许你提我爸的！]

 我站在季明月的面前，正准备扬起手扇她一巴掌。

 可封恺居然护在季明月身前，反倒给了我一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封恺。

 [姜夏，就知道动手吗！你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提你爸怎么了？你爸是死了吗不能提？]

 [到底要我解释多少次，我和明月之间什么都没有！]

 [你爸也是的，一把年纪了非要学人玩跟踪，看把明月吓成什么样了！]

 我没想到，我爸活着的时候是保护人民的子弟兵，死了却要被人诬陷。

 真是讽刺，这就是口口声声要把我爸当亲爸的封恺啊！

 我自嘲的笑着。

 [证据呢？]

 封恺从手机里翻到一张监控上截图的照片，是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

 身形和我爸有些相似，可怎么看都不会觉得是我爸。

 封恺和我爸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真是相信季明月啊。

 季明月满脸委屈地拉着封恺的胳膊：

 [阿恺，别为难姜夏了，她也不知道她爸对我做了这些事。]

 没想到封恺瞥了我一眼哼笑道：

 [要不是她从中挑拨，姜爸爸怎么会做这些？况且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爸爸。]

 污蔑我可以，但是污蔑我爸，不行！

 我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封恺，眼下我已经极力忍耐了。

 可封恺还在咄咄逼人：

 [让你爸给明月道歉，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就报警好了。]

 [不过你也不想你爸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临了临了还要进局子一趟吧，多丢人呐。]

 我心头怒火更甚，可不知怎么的，被一股莫名的酸楚代替。

 爸爸，这就是您当年拼死救下的人。

 [封恺，我爸是什么人你真不清楚吗？就这样容许别人造谣污蔑吗？]

 封恺将头撇到一边，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本来委屈懦弱的季明月看到我这个反应，居然扒开封恺，红着眼瞪我，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和你爸折磨我多久！]

 她这双向情感障碍的人设，怕是要立到底了是吗。

 我用力推回季明月，满是嫌弃她的触碰。

 紧接着一言不发捡起地上的衣物就想走。

 这两个人，没必要再多说一句了。

 等我把衣服送给妈妈，我再来处理这些莫名的事。

 可季明月并不想罢休，一把扯过衣服丢在地上：

 [阿恺，你看，就是这套衣服，姜夏是想毁灭证据是吗！]

 封恺看了一眼之后，皱着眉头嫌弃地看我：

 [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真没想到啊，你们一家子都是这么无耻的人。]

 [告诉你，这事你爸必须道歉！否则没完！]

 说着对着地上的衣服猛踩了几脚。

 我愣在原地，看着脏污了的衣服心如死灰。

 [爸...爸爸......]

 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疼了一下。

 我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一巴掌扇在季明月脸上，打的她摔倒在地。

 我便趁势骑在她身上，死命的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招呼她。

 封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愣了一会，便抓住我的头发向后扯。

 很重，很疼。

 但我不在乎，我要季明月死！

 为我爸报仇，我的脑子里只剩这个念头了。

 当我愤恨地掐着季明月的脖子时，头上被重物猛击。

 我脑袋轰鸣倒地不起，才看到封恺端起绿植砸了我。

 医院保安姗姗来迟，开始维持现场秩序，意识混沌中有人扶起了我。

 我听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又消失。

 直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我才振作起来，按了接通。

 [是江红梅女士的家属吗？她的情况有点不好，请您快点过来签字！]

 我用力推开架着我胳膊的两名保安，他们都在拦我，可我只想快点见到妈妈。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没有妈妈！

 当我赶到手术室门口时，医生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我只觉得天塌了。

 我签好了字，呆坐在手术室门口，看着绿灯亮起。

 眼睛突然被头上留下的液体糊住了，我有点看不清了。

 护士被我吓到，忙问我需不需要包扎，我摇摇头。

 身后跟来了封恺和季明月。

 护士抱着记录表问：

 [你们也是江红梅的家属吗？]